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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第2页)

可是她懂分寸,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这些她心里都知道。于是平心静气的答,“回万岁爷话,主子娘娘没提起太后,其实拢共才和奴才说了几句话,后来就问小公爷家里的事儿了。”

皇帝似乎对他们的谈话内容很感兴趣,“家里事儿?家里什么事儿?”

素以道,“就是给公府里小姑奶奶说亲的事儿,上回老公爷的外宅不是找上门来了嘛,姨奶奶带了个大姑娘。大姑娘十六七了,还没找婆家。主子娘娘和小公爷商量给妹子定亲,说秋狝的时候要讨万岁爷的恩典。”

皇帝点点头,做媒他太在行了,下面那些宗室到了年纪,家里老辈儿就上折子请旨,那些贝子贝勒的的嫡福晋都是他给指的婚。只要那姑娘长得不磕碜,正经寻门亲也不难。虽说出身不高,好歹和皇后一个姓儿,不说宗亲,配个三品上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踱到书案前翻翻通本,一头又问,“小公爷呢?他怎么说?”

小公爷怎么说?秋狝请婚的建议就是小公爷提的;皇帝一下子把她问住了,素以计较再三才道,“小公爷的意思是姑娘大了,女大当嫁。二姑娘配了人,他的心事就了了,往后只剩好好奉养姨奶奶这一宗了。”

好好奉养姨奶奶不见得不靠谱,恩佑这点容人的雅量还是有的。至于女大当嫁……皇帝沉吟,回过头来问她,“你二十了?”

冷不丁叫男人问起年纪,素以虽然样样不上心,却也有点女孩家的羞怯,红着脸道是,“奴才上月满二十了。”

年纪大点的好,看得开,不会死钻牛角尖,待人待己都有一分宽厚。皇帝复又低下头,摊开的泥金笺上不知什么时候溅了一点朱砂,他拿手拭了拭,印记渗进了纹理里,擦不掉了。他蹙起眉,隔了半晌突然叫荣寿,“朕记得随凤和稻香是时候放出去了。”

那两个丫头是为数不多的御前伺候,一个司衾一个司帐,都是万岁爷近前的老人儿。荣寿是聪明人,皇帝恁么一说心里立马有了七八分成算。明明原该是腊月交正月里的,这会子也改了时候。他睃了素以一眼,又躬下腰回话,“主子好记性,上回翻了档,初六就是正日子。”

旁的话不必细说,横竖这丫头命好。御前人员有定数,出去一个进来一个,不多也不能少。随凤和稻香的职务空出来,就得有人往上填缺。万岁爷动了心思要调到跟前来,不用说得多明白,一星半点的暗示就足够叫底下人琢磨的了。

素以上回从长满寿嘴里听说过御前要换人,压根没放在心上。现在皇帝提起,她照旧不会往那上头想。身边奴才用久了总有一份不舍,她全以为皇帝是有人情味念旧。要说那高高在上的人儿是在盘算她,以她的性格绝不能生出这样自作多情的想法。这大概就是常说的知趣,人要撂高儿打远儿是不错,可出了格就没意思了。所以即便心里有那么点小小的念想也给压制下去了,她明年就该拍屁股走人了,这时候上进,晚了。

皇帝耐着心在那泥金笺上来回拭,还是不成事。终于生了厌烦,掀起一张来,揉成团扔进了废纸篓子里。恰逢几个军机大臣递牌子求见,他叫宣,踅身坐到了御案后。看看南窗下站的人,挨了两天的罚,病了一大场,居然还是这种淡薄洒脱的神气。他见的女人多,却没见过这么刀枪不入的。想了想,是不是就像她上回告诉他的“好肥螺”,个子不大,但可以跑得又快又远?

他的嘴角含了点笑意,很快又隐去了。御前太监引了朝臣进来议政,他看见荣寿给她打眼色,她蹲个福,双手抚膝退出了后殿。

“你过会儿上尚仪局传话,素以提铃的罚免了,叫管事的让她歇两天。再派太医过去给她请个脉,别留下什么病根儿来。”皇帝低声在路子耳边道,也没顾忌堂下几位跪着请安的大臣。他贵为天子,一言一行都是磊落的,像这么咬耳朵递私话的样子臣工们以前没见过,难免叫他们感到惶惑不安。皇帝却不以为然,缓声道,”朕昨日听说河间府出了一桩案子,是个题外话,就想问问诸位臣工的看法。”

众臣自然愿闻其详,仰着脸等了半天,才听见皇帝说,“三贝子上河间走亲戚,和河间县令在一条窄道上狭路相逢。一边是私轿一边是官轿,谁也不肯让谁。那河间县令进京办事时和三贝子有过一面之缘,三贝子掀轿帘子露脸,河间县令竟认不出人来。三贝子恼他装傻充愣,最后两边家奴捞袖子动手,直打了个底朝天。朕问你们,这世上真就有认不清人脸的么?”

军机大臣们吮唇计较起来,“按理说应该是有的,既然有人五谷不分,那就有人辨不清长相。要么是记性不好,要么就是对方长得太‘中庸’,叫人实在记不住。”

皇帝太阳穴上一跳,“那使什么法子才能叫那脸儿盲记住呢?”

宁波侉子卢绰直截了当,“要是个爷们儿,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来,看他能不能记得住。要是个女人……那就时时的戳在她眼窝子里,时候长了,熄了灯都能认出来。”

皇帝的眉心舒展开了,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朗声道,“说得没错,朕也觉得这法子可行。”

☆、第29章

作者有话要说:

天气不好,人显得懒懒的。皇后坐在南炕上看书,光线弱,要看清书上的字就得凑近窗格子,看久了难免眼睛乏累。书页一阖,索性下炕来看宫女们打络子。皇后在闺阁里的时候就是个中好手,从挑丝线开始,打同心结、打大蝙蝠、打年年有鱼,打什么像什么。宫女们攥了满把珠线在那儿固定架子,她就背着手在边上瞧着。

长春宫里怪冷清的,早上一帮子来请安的嫔妃们散了之后,这寝宫就像冻住的肉汤,沉甸甸的,叫人展不开手脚。皇后无子,没处打发时间,平常陪老祖宗抹牌听戏打茶围,闲下来干什么呢?除了统理宫务就是捣鼓些小玩意儿,养养花种种草,虚度光阴。

小丫头见她在边上有意卖弄,十个手指头在绷起的丝线间穿梭,那份熟练像是不用拿眼睛看似的。皇后摊开自己的一双手审视,手心手背养得白白嫩嫩,戴着珐琅掐金丝甲套,多么气派,多么金尊玉贵。可手指头笨了,什么也干不成了。

她叹了口气,转过身,看见大丫头晴音领着个胖太监进来,到了跟前扫袖打千儿,“奴才给皇后主子请安。”

皇后瞧了眼,“二总管起喀吧!今儿怎么上我这儿来了?是皇上有旨?”

长满寿卷着袖子满脸堆笑,“看主子说的,奴才来给主子请安是份内的,还非要论个子丑寅卯吗!”见皇后往暖阁里走,他在后面颠颠儿跟着,缩脖子哈腰道,“认真说,也的确有事儿。这回不是来传万岁爷的口谕,是来请皇后主子的懿旨。”

皇后指指杌子叫坐,“我就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要请什么旨?”

这是给脸呢!长满寿推辞一番方谢了座,人胖塌在杌子上不好看相,就改半边屁股蹭在凳面儿上,佝偻着背说,“是这么个事儿,万岁爷跟前伺候的两个丫头到年纪放出去了,这会儿值上出缺,内务府正琢磨挑人往上填呢!”

皇后点点头,“那成,挑了谁,人定下来没有?”

长满寿舔了舔嘴皮子,“眼前有两个,其中一个主子认识,就是上回的女知客素以。”

“我原说今儿过乾清宫替她讨人情去的,现在看来,她身上的罚免了?”皇后垂着眼皮,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长满寿嗳了一声,“万岁爷发话,免了。”斟酌着觑皇后脸色,完了又补充一句,“奴才知道里头原委,起先是那丫头声口不好,万岁爷嫌得厉害。后来爷想喝豆汁儿,这丫头赶巧会做就叫进来了。今早上万岁爷进饭进得香,龙颜大悦之下论赏,可不就把罚给免了。”

皇后笑了笑,“是这么回事?那昨晚上呢?我听说大半夜的出养心殿接人,弄得自己一身湿,这又是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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