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开阳忽然一把抓住了安宁的手腕,贴近她,用很暧昧的语气道:“我也说白信宇那小子有什么好,整一斯文败类,你不如弃暗投明跟了我吧。”
安宁一惊,顺着林开阳的目光一看……果然,白信宇端着一杯咖啡淡定地站在离他们不到两米的距离。
她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师父真是没什么正经。
白信宇并没有很大的反应,目光仍然是深沉冷静的,若无其事地往这边走来,只是在经过两人身边时用不大不小的音量说:“林医生,你猜我会不会把你在酒吧里打架斗殴的光辉事件告诉林主任?”
林开阳的浓眉拧起,急忙把安宁往前一推,赶紧和她撇清界限,“别……我还给你……”
安宁很无辜的被推了出来,一头撞在白信宇的胸前,她急忙后退两步和他拉开距离。
白信宇像前辈对待晚辈那样把安宁掉在地上的笔还给她,“听说你想弃暗投明?”
“没有啊……那是林……”她一回头,罪魁祸首早已经不见了。
“我看了你的排班,明天你休息,然后我也是。”
“……”安宁一直目送白医生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前,琢磨着他别有深意的一句话。
安宁来到妇科时看见了陈欢,陈欢好像又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
她走了过去,“你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陈欢仍然低着头,把手里的东西忙完就出了病房,没有看安宁,也没有和她说上只字片语,这让安宁感到很奇怪。
陈欢好像在声她的气?可是为什么?
安宁不自觉地跟出病房,过道上有两个推着车的护士在聊天。
“当然是真的!有的小女孩你可别看她表面上单单纯纯的,谁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呢?净琢磨那些歪道上去了,要不怎么搭上男医生连肚子都被人搞大了呢?这不就是得不偿失吗?”
“哎哟你可别说,让人家听见了可怎么好?”
一个护士捂着嘴笑,“自己做的事还怕别人说吗?何况整个妇产科都传开了,所有人都在议论,还差我一个吗?”
另一个护士看了安宁一眼,但仍然肆无忌惮地附和着,“得了,人家的小伙伴都要用眼神杀死你了。少说两句吧。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左右这样的丑闻在咱们医院也不是头一遭,之前有小三上位,如今又有了实习生搭上外科医师搞大了肚子,恐怕有乐呵看了。”
安宁没有说话,冷冷地扫了她们一眼,准备去找陈欢。她在想陈欢可能误会了,误会是她把这件事传出去的,现在肯定不知躲到哪难过去了。
其中一个护士叫住了她,“安医生,你别怪咱们说话刻薄,前几年有个实习生为了上位去给导师做了小三,害人家正室没了孩子。这种恶心的事希望不要发生在我们科室才好,你该好好劝劝你那朋友,好好的脚踏实地不比什么都强?”
“你们光凭着听来的一点传闻就给人定了罪,不觉得太过分吗?”
☆、流言蜚语
安宁找到陈欢时她正用双手环抱着小腿坐在台阶上;空旷的楼道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年轻的背影竟然显得有些沧桑。
“陈欢……那件事真的不是我说出去的。”安宁走了过去,在她身旁坐下。
“我知道。”陈欢侧脸枕在膝盖上,正对着她的方向,“我相信你;我只是觉得很累,这件事恐怕是从妇科传出去的。其实我也知道纸包不住火;如果不拿掉孩子的话一定会暴露的,这是早晚的问题。”
安宁以为陈欢在哭;可让她感到很意外的是陈欢竟然看起来很冷静……
“那你打算怎么办?你和柯帆谈过了吗?”
陈欢没有回话,出神地望着眼前的石阶。她在回想和柯帆坦白的那一幕;他的表情是震惊;还有惶恐,不安,却唯独没有欣喜。
那一刻她就明白了,独自走到阳台上,夜风吹乱了她的发丝,然后被泪水粘在脸上。
柯帆一直坐在沙发上抽烟,一支接着一支,呛鼻的烟味弥漫了整个客厅。然后他突然走了出来,从背后拥住她,对她说:“陈欢,不要拿掉孩子,我娶你,只要你愿意嫁。”
陈欢从台阶上站了起来,看着安宁道:“安宁,我想好了,为了柯帆的前途,我决定拿掉这个孩子。”
安宁很感慨,回到妇科工作时总会在身边听到这样那样的流言蜚语,全部都是关于陈欢的。每一句都很刻薄,墙倒众人推,极尽嘲讽之能事。陈欢顶着这样巨大的精神压力工作,也不知道能撑多久,恐怕早晚会崩溃。
临近午休时间,罗瑶把安宁叫到走廊上,单刀直入地问:“陈欢打算怎么做?”
安宁低头沉默着。
“其实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一是为了前途拿掉孩子,二是放弃实习离开医院。”罗瑶将双手插兜,眸中流露出些许厌恶。
“罗医生。”安宁抬起头来,淡淡道:“我以为无论病人是什么身份,是路人甲也好,是实习医生也好,**都是应该得到保障的。你不觉得那些传闻太过难听了吗?”
罗瑶拧起了眉,冷声道:“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担保,在妇科,我们的任何一位医生或护士都不会做出泄露病人**这种违背医德的事。不要以为昨晚你帮了我,我就会倾向你们这边。我这个人向来公私分明,陈欢这件事的确是她自作自受,靠关系上位永远都不会得到我的谅解,我绝不姑息。”
罗瑶伸手按住她的肩,“你也要好自为之。你和白医生怎么样是你们的私事,说句直白的话,发生关系时最好做好防护措施。”
罗瑶说完后连头也不回就走了,只留下安宁站在原地沉思,如果不是妇科医护人员泄露的,这件事只有陈欢、柯帆还有她三个人知道,就连白信宇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