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枫桥无奈地摊了摊手,“我是不是得再解释一遍?”
“你俩……”姚霁青后知后觉,恨不得厉白杨一个风驰电掣出现在自己身边活跃气氛,那小子忒有眼力见儿。
卢蕤道:“有金创药吗?许帅受伤了,需要上药。”
许枫桥心想你在外人面前还叫我许帅我是真的受伤了。
姚霁青朝身后之人吩咐了几声,片刻后瓶瓶罐罐就从药箱里拿了出来,“这……我来还是卢先生来?”
这时候什么解释也不管了,姚霁青经常因为说了陆修羽不爱听的话,诸如那只鸽子好肥适合煮汤、哪里买的糖甜到掉牙了以后可不能买了……而荣幸成为整个燕王府乃至边骑营想法和说话最欠的都尉。
现在姚霁青在茫茫思绪中,仿佛自己请了一位千年老道士前来作法让海螺姑娘附身在卢蕤身上——他难以想象自己给许枫桥上药,现在装出笑眯眯的样子也是图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根本没有要为许枫桥效劳的意愿。
许枫桥一把夺过药,“嘁,你想得倒美。”说罢拉着卢蕤往身后的帐篷去了。
姚霁青眨巴着眼,双眸放空。想得美?谁眼巴巴要给你上药看你打赤膊?我姚霁青有家室,那些黄毛丫头把你当梦中情人可我……罢了!不能跟许枫桥置气,会气死的。
卢蕤被许枫桥拉入帐篷,这是他们临时搭建用来休息的,里面杂物不少,地毯铺在地上,勉强够两个人坐下。姚霁青是行军过来的,搭帐篷的功夫很到位,四角的木楔子扎得又准又稳,一丝寒风都透不进来。
葡萄纹银酒壶放在一边,小炉子上还烧着水。眼看许枫桥盘腿坐下,面对面宽衣解带,把身上的旧绷带慢慢取下来,上面旧血和新血交织,深红浅红,像极了春日的姹紫嫣红。
绷带取完之后,水刚好烧开。卢蕤慌里慌张把水壶拿下来,颤抖着手灌入银酒壶。壶嘴有些窄,偏出来的细水流擦过大拇指,痛得他嘶了一声。
“呀呀呀怎么回事,柳下惠不是坐怀不乱嘛,你怎么还激动起来?”许枫桥哈哈笑着,此刻他上身不着寸缕,故意迎上来要卢蕤看他。
卢蕤无奈,扯下自己胸前那块牙白巾子用水浇湿,“我给你擦擦背吧,河水太冷,你身上有些流脓……”
许枫桥不听话,故意站在卢蕤跟前,只是这帐篷顶有点儿低,他只能低垂着头。
“先擦前面呗?或者先擦擦脸,毕竟我这张脸要是有什么闪失,你可怎么办啊。”
“你一定要这样?”
“你第一天认识我?”许枫桥脸皮厚比城墙,犯贱起来轻车熟路。
卢蕤拗不过他,手里拧成一团的巾子轻轻地擦着许枫桥的脸,眼睛虽低垂着,却现出了下三白,恰好是许枫桥最喜欢的角度。
丹凤眼用居高临下的视角看起来愈发振翅高飞,许枫桥心也突突跳了起来,他明白面前之人并不温顺乖巧,相反,应该是蓄谋已久。沉沦旧案后迅速抽身,又向赵崇约要他出山,古雪现世,卢蕤的计划里,有自己扬名立万升官进爵的一部分,也有他重拾志向回到军旅的的一部分。
怎么可能是心血来潮?一个人不可能会为萍水相逢毫无牵扯的人想这么多。
许枫桥一把擒住了卢蕤的手腕,“说吧,什么时候?”接着便是得意洋洋,一切尽在掌控的笑容。
笑起来半睁着的桃花眼,和炙热赤裸的上身就在跟前,卢蕤耳垂发红,脸颊也微微泛起晚霞,“很早的时候。”
这回答着实吓了许枫桥一跳,“你真的是蓄谋已久啊!”
“是,你满意了?”卢蕤语气略带愠怒,“许帅我能冒昧问你一句吗,你为什么能脸不红心不跳提起这些?”
“你含蓄我又不含蓄。”许枫桥笑嘻嘻的,又揽住了卢蕤的腰,两个人的下半身贴合,“很早的时候……那就是刚来府衙?我记得那时候……抱歉,我对你一开始印象不是很好。”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