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值班室,我对一起值班的徐曼曼说,“我出去透透气,有事震我。”
她半梦半醒间对我“哦”了一声,又趴下睡去了。
走出男部门口,我的手忽然被人拉住,挣了两下却没挣开。
晚风夹带着丝丝清凉,吹过院子里高大的梧桐树,沙沙作响。
夜静得仿佛能听到繁星私语。
被柏煦握着的手心出了汗,湿热,我又甩了两下他还不肯松开。
我皱眉说,“你只要不跑我是不会跑的。”
墨染的夜色里,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闷声笑了,手却握更紧。
有时候他的思维我还真是跟不上。
走到特护门口,我低声说,“我先去值班室把韩子越支开,一会儿你从窗户进来。”
他冲我点点头,凝视的眼眸带笑,繁星都黯淡无光,我低头念了句“妖孽啊”,转身进了特护。
因为我提前跟邵伟燎打过招呼,所以他见我进来迫不及待地站起身,说,“来了啊~嘿嘿,已经查完房了,你们慢慢聊~”
说完,邵医生屁颠儿地跑去男部吃我给他从天而降的“馅儿饼”了。
等他出去,韩子越黑着脸问,“为什么换到这边?”
“想跟你说说话不行么?”这话说得我自己都浑身一抖。
韩子越果然呛住了,咳了几声,狐疑地看了我一眼说,“若你还是那些个问题,我也还是一样的答案。”
哼,这种噎人的话还真是独具他风格,“韩医生不要总是以你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不过想跟你请教些事情。这方面你可是专家。”
“什么事?”
“相亲呗~”我话一出口,韩子越的脸立刻又黑了三分,像个霜打的茄子,还冒着怨气。
“哼,想必你是嫌我碍事。”他冷笑一声,起身朝门外走去,“病人档案就在柜子里,钥匙在左边第一个抽屉,叶医生想看就请自便。”
随着门“咣当”一声被锁上,我才松了口气,刚才还担心被他发现…
听着韩子越的脚步声走远,大概去了护士休息室,我才将门锁好,转身把窗户打开。
柏煦敏捷地爬了进来。
“你对他还真是不客气。”他应该是听到刚才我俩的对话,嘲笑道。
“我不说难听点怎么把他气走。你少废话了,赶快找东西。”我催促道。
“想要得知一个人的秘密,你若与之为敌,”他摇摇头否定了答案,忽而抬头看住我的眼睛,漆黑的眸子里似闪过一道光,说,“与之为伍才是明智之举。”
与之为伍?我还没来得及细想他的话,听他又说,“就像我和你,如今站在一条船上,所以我知道你为什么气走韩子越…”
我见他只顾着废话,有些不爽,“柏煦,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今晚的事,你若只是耍着我玩儿,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不过今后不会再有第二次!”
“我知道。就像上次,你也不肯再让我去楼顶了。”他闪着静若秋湖的眼睛,静静说,“柏晗说,在那里看星星,很美。下次我们一起去可好?”
妖孽…我看他毫无动作,心知今天算是又被他涮了,愤愤地上前拽住他,“省省吧,我还得想办法把你弄回去…真是添乱!”
“啪嗒,”什么东西从柏煦的口袋里掉出来,滚落在我脚边。
我弯下腰去拾,伸出的手却僵在半空——那是一粒红色的小药丸。
“你没有吃药么?”我的心重重跳了一下,将药拾起来递给他。
“小叶医生,”他对着我勾起嘴角,笑得邪魅异常,“我不是早告诉过你,我没病。”
“这药是抗焦躁的,每天只吃一粒,对身体没坏处。”我猛然想到他档案中记录着暴力倾向,心里隐约有些不安。
“好处我没看到,不过,今晚的计划一定要实施才行。”
他边说边将手从裤子的口袋里取出,摊开手掌,一粒粒红色的小药丸掉落在地上,“啪嗒嗒”的声音听得我心惊。
我不觉向后退了一步,猛地抓过桌上的玻璃花瓶,却被他快一步抢下,“哗啦”一声砸碎在墙角。
我又想要扑到桌上去拿水杯,刚一转身,他上前一步将我从背后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