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虽好,但弘历自己可办不成这种事情,于是写信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语莺。
语莺并不觉得弘历想法太过幼稚,反而很高兴弘历能想出另一种方法,而不是让他的弟弟帮忙分担。
只是语莺在内院,到底是不好办这种事情,可四爷好歹是一个王爷,这件事又没有必要瞒着,直接请了四爷过来,将事情一说,四爷提起了兴趣。
“弘历既然不愿意叫现在的伴读离开,那就派人告诉一声辉发那拉家也就是了,难不成还敢上门来抢人不成?”
语莺将剥好的松子放到小碟子中,推到四爷面前:
“话虽如此,想来辉发那拉家也不会不给王爷这个面子,但弘历心中挂念过不去,就想着用另一个人将乌图给换出来,想着能不能将这件事给平过去,省得闹的不好看。”
四爷听了若有所思,忽地问道:“你说是辉发那拉家的族长夫人过来拜见的?提的人还是家中的嫡支嫡子?”
听了这话,语莺就觉得这件事多半四爷能应下来,笑着点头道:
“是啊,原本妾的这个身份哪里够的上族长夫人,不过就是看在王爷的面子上,才委曲求全的过来说一声。只是过来带的礼物实在是太过贵重,妾收下难以心安。
本想着让人给送回去,又想着这样送回去不就是明晃晃的打辉发那拉家的脸吗?便留下来等王爷定夺。”
四爷心中很高兴,既然是族长夫人过来说的此事,那就证明辉发那拉家是彻底站在自己这边了,更何况要将安排在弘历身边的人要换成嫡支嫡子,更是将家族命脉交到自己手上,这如何不叫人兴奋。
“此事你不必担心,本王便替你解决了,至于送过来的礼物你也不必担心,既然是送给你的,那就收下,左右你是他们家的姑奶奶,收下这些也无妨。
本王记得辉发那拉家的讷礼现在是三等御前侍卫,这样,你书信一封送过去,只说弘历侍卫一事不必再换,但可助讷礼升为二等御前侍卫,保四个本王身边的三等侍卫,其余的不必再说,本王会与讷尔布沟通。”
语莺当即点头,“妾只是与家中书信来往,讨论一下弘历及伴读的学习,只是一些家常话,想来无人在意。”
四爷满意点头,他最喜欢语莺的知情识趣,这样的女人不多事也不会惹事,很省心。
按照四爷的想法,语莺将信送回去没过多久,就送来了一个名单,上面正是讷礼的信息以及十名族内文武双全的英年才俊,这是供四爷挑选的侍卫。
直至八月份,天气炎热不说,便是金鱼池中的锦鲤都很少露头,语莺天天将弘昼拘在身边不许乱跑,但这么一个夏天,弘昼也晒黑了不少。
弘昼是一个小阿哥,即便是黑一些也没有什么关系,若是像四格格一样被耿庶福晋留在身边不许出门,想必语莺的耳根子肯定清静不了。
趁着傍晚时分温度降了下来,语莺领着猫嫌狗厌的弘昼出门散步,忽地就见小乐子满脸焦急的往这边跑,看着那表情语莺就知道出事了。
“主子,京城传来消息,福晋的阿玛费扬古大人薨了!”
语莺猛的一惊,忙是叫奶娘将弘昼抱起来,赶紧朝着金鱼池赶回去。
虽然只是福晋的阿玛过世,但是福晋是弘历弘昼的嫡母,作为庶子女即便是没有血缘关系,但还是要随着嫡母守孝三个月以表哀思,弘昼现在这一身不妥当,就是语莺也要换上素色衣服省得福晋不爽。
“王爷现在在哪里?可得到信儿了?”
小乐子忙回答道:“正是福晋给王爷送的信,王爷现如今已经赶至畅春园报给皇上,想来乌拉那拉府上的报信之人也跟在王爷身边。”
语莺点点头,道:“叫尤方带着大升在王爷书房外等着,将给弘历做的素色衣服给带过去,问清楚若是弘历与弘昼也要赶回去的话,便赶紧叫人过来将弘昼接过去。
到时候你跟在阿哥身边,切记莫要叫人靠近,时刻跟在四爷左右,别离得远了。”
“玖儿,将我从前在柏林寺供奉的玉福牌找出来,两个阿哥一人一个,那里人多又是丧事,别冲撞了小阿哥们。”
回了住处,语莺就见耿庶福晋已经过来等她,语莺忙是上前问道:“姐姐也得消息了?四格格那边怎么怎么打算?”
耿庶福晋道:“衣服也换上了,但毕竟是小格格,想必是不需要出门去见客,只是私下里也不能太扎眼,我叫奶娘和嬷嬷将她拘在屋子中了。”
语莺微叹一口气:“此事真是太突然了,想来福晋在府上心里也不好过。”
“也不算是突然,这两年费扬古大人的身体一直都不好,更何况他原本是武将,前些年跟着皇上四处征战,身上的旧伤本就不少,能挺到现在想必福晋心中早就做好准备了。”
话虽如此,但福晋得到消息时心中亦是悲痛万分,强忍着书信一封叫人快马加鞭的给四爷送了过来后,换了衣服就登上马车赶回了乌拉那拉府。
一路上福晋想了很多,原本家中阿玛是族中的中流砥柱,即便是这几年已经卸职在家养病,但有原本的功劳,皇上亦是年年惦记着,现如今阿玛去世,想必从前家中的盛况也会随之消退。
再者家中弟弟五格无才无能,只能做一个守成之人,想要再立功劳给予自己支持是难上加难,想来到最后还需要自己反哺家中,只一想这些,福晋就觉得头痛欲裂。
王爷原本与乌拉那拉家早就达成了一致,毕竟作为外家乌拉那拉家不支持王爷又能支持谁,可现在即便是四爷能够登基,想来功劳分润下来后,乌拉那拉家也只能是最不起眼的那个。
越想福晋越觉得家中无力,只能寻求外援,想来想去,福晋一咬牙,对身边的绿萍说道:“派人去找四爷,让几个阿哥也过来拜别一下,也算是我这个做嫡母的一点私心。”
绿萍忙是点头,心疼的说道:“福晋别再想了,奴婢先给您敷上点膏药吧,要不然您挺不住。”
福晋摆摆手:“贴什么膏药,阿玛去世我难不成要贴着膏药去送吗?这怎么能叫阿玛走的安心,别担心,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