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后,霍明迟刚想上床休息,就收到了一条请求加好友的消息——我是肯·维坎德,能聊聊吗?
既然都要断了,霍明迟不想再跟盖尔有关的人和事拉扯不清,所以他直接点了拒绝,附带理由:抱歉。
肯没有放弃,下一秒又发来了一条请求,附带消息:秦先生,你扪心自问在最近这几个月惹哭他多少次了?
霍明迟看着这条消息,笑了笑,不打算回什么,正想关掉,对方又发来了一条质问的信息——我认识的盖尔,从来都是一个坚强耀眼的人,他唯独愿意把最脆弱柔软的一面展现在你面前,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他,我无法想象你究竟无耻到了什么样的程度,一边贪婪无度地不断从他身上获得好处,一边又吝啬地不愿给出哪怕一点的温柔去回报他。
秦先生,盖尔这次是真的被你伤狠了,但就算如此,他也仍然为你辩解,甚至认为是他自己的问题才导致你的冷淡和离开。
我希望你,在走之前跟他好好道个歉,至少让他认为,这段感情的结束并不是他的错。毕竟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错的是你,不是他!
霍明迟被这接二连三发过来的大段谴责简直怼得没脾气,他认为再这样放任下去,今晚两个人都别想睡觉了,于是只好回了一条消息希望对方能消停点:我会道歉的,另外,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希望你不要再过多插手。
发完这句后,他将肯的通讯号拉到了黑名单,并设置了拒绝接收对方的好友请求。
值得庆幸的是,肯说的那些话并没有影响到他的睡眠质量,霍明迟几乎是一觉睡到大天亮。
如果没有芯片小明的震动式叫醒,他很有可能会睡过头。
睁开眼睛的时候,大脑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他眯着眼睛看了眼房间里的钟表,时间显示为早上七点半,距离他跟盖尔约好的时间只剩下半个小时。
霍明迟没敢再拖下去,利落地坐起身,摸了摸还有些昏沉迷糊的脑门,还没来得及换好衣服,就被电子表的滴滴声吸引了注意力。
虽然盖尔已经把他的通讯号删了,但是情侣定位功能还在,打开电子地图,能看到盖尔已经在往酒店的方向过来了。
霍明迟的头脑瞬间清醒,动作迅速地扣上衣服,走进卫生间三两下就收拾好了自己,前后不超过五分钟。
电子智能表提示的时候,盖尔的方位已经离他很久,所以几乎在他刚洗漱完没过几分钟,房门就被敲响了。
霍明迟连忙站起身走了过去。
一想到小天使昨天在删他前放下的狠话,霍明迟就很好奇对方今天会以什么样的表情和态度来待他。
但当他拉开房门的时候,却发现站在门外的不是盖尔,而是一个美貌优雅的女人。
霍明迟几乎一眼就断定了对方是盖尔的母亲,伊莎贝尔夫人。
同样绚丽而深邃的五官,一头灿烂无杂质的金发在脑后挽起,配以粉红的蔷薇头花,只在腮边留了两绺卷曲的金发,衬得修长白皙的脖颈优雅如天鹅一般。
她拿着一把极富古韵的梅花小扇,芬芳如玫瑰花瓣的嘴唇微启,吐出的话语却是低迷伤感的,“孩子,你让我失望透顶。”
霍明迟歉意地朝她低了低头,“抱歉,夫人。”
伊莎贝尔夫人轻轻摇了摇头,“孩子,这句抱歉你该对宝贝去说。”话落,她打开了自己的投影界面,把一张照片调出来,推到了男人面前。
那是一张哭泣的眼睛特写,磅礴的泪水涌出发红的眼圈,如同晚霞映照下的蓝色大海,极致的美丽和无边的忧郁碰撞在一起,构成了一种叫人震撼惊叹的迷蒙风情。
伊莎贝尔夫人伸手轻轻触碰着那张照片,满含心疼道,“我的小盖尔,昨晚枕在我的腿上整整哭了一夜……天明,你忘记了最初是怎么答应我的吗?”
霍明迟沉默许久,终是轻轻叹了口气,“夫人,也许离开我之后,他便不会再这样伤心了。”
“但愿是这样。”伊莎贝尔夫人心事重重地收回了注视着男人的目光,背过身边走边道,“宝贝才刚睡着,飞船就由你来开。”
“这是自然。”霍明迟不紧不慢地跟在了她身后。
伊莎贝尔夫人的外貌看起来仍然如少女般甜美,如果不是明确知道她是盖尔的妈妈,霍明迟可能会以为这是哪个大家族里偷跑出来的贵族小姐。
在临近飞船入口的地方,伊莎贝尔夫人突然又停住了脚步。
霍明迟只好也跟着停下了,他满脸疑惑地看向对方,“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