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这天,乌橙巷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更何况齐元宇他们走了之后,伊一他们家就更安静了,要是以往,两家可能还会一起过年。
早上,伊一和外婆在门口挂春联。
房子不高,搭一个矮矮的凳子就可以贴上春联。
伊一站在凳子上,在贴横批的时候,她比对着位置,歪着脑袋问:“外婆,这样是正的吗。”
外婆站在院子中间一点瞧了瞧,横批似乎有些往左了,她向右挥了挥手:“往右一点。”
伊一往右移了一下问:“这样呢。”
“嗯嗯嗯,就这样。”
伊一贴着横批,外婆又去晾衣杆上取腊肠,她说:“伊一啊,等会儿去你玲姨那买点香烛和钱纸回来,晚上给外公烧点去。”
“好。”
伊一从凳子上下来,又把凳子拿进客厅,然后出门准备去买东西。
刚打开院子里的木门,外婆就又叫住了她,她回头看,外婆手里拿着两串刚取下来的腊肠,“把这个给玲姨拿点去,尝尝鲜。”
伊一点了点头过去拿,外婆递到她手中,她刚有要走的苗头,外婆又想起来什么。
“哦,对了,你妈妈又寄了葡萄,在你玲姨那,别拿回来了,直接给你玲姨算了。”
外婆的语气有些生气,她其实挺生气江女士的,不仅生气江女士抛弃伊一,也生气江女士是个爱财又自私的人,母女俩的关系其实也不太好。
其实当初外婆一直还挺满意伊一的父亲的,老实能干,还是个小学教师,虽然工资不高,但是也过得下去,可谁能想到江丽铁了心要离婚,就是嫌弃单一平没出息,找不到几个钱,外婆也是那个时候发现自己的女儿是那么爱钱的一个人。
伊一哦了一声然后离开。
玲姨那个店,每到过年她都会卖香烛纸钱这些东西,她那里也是一个快递站,乌橙巷所有居民的快递都在她那里取。
玲姨是一个不婚主义者,她觉得婚姻束缚住了她,她喜欢自由自在,所以直到现在她都是一个人,每到过年过节这些,外婆都挺照顾她的,把她当作妹妹,会送一些自己做的东西给她,今年也一样,送她腊肠。
伊一走到巷口,玲姨一个人坐在门口嗑瓜子,时不时会有几个人来买东西,不是很忙,她走到玲姨面前,把腊肠给她:“玲姨,腊肠。”
玲姨一见到伊一就乐呵呵的笑,把瓜子放到桌子上,拍了拍手上的瓜子灰,接过伊一手中的腊肠,“谢谢啊,今年你外婆又包的什么味。”
外婆每年包的腊肠的味道不一样,有时候是咸的,有时候是甜的,有时候是辣的,有时候这三种口味都有,所以玲姨这样随口一问。
伊一笑了笑,说:“今年有甜的和咸的。”
玲姨点了点头,把腊肠挂到屋里。
香烛纸钱这些东西摆在店外,伊一拿起纸钱的时候,闻到了它特殊的味道,没办法形容到底是什么味,但不是太好闻,也不刺鼻,黄色的纸,质感也不太好,甚至还有些颗粒,伊一每年见也见惯了,知道这些纸钱差不多都这样,有特殊的味道,特殊的材质,她在外面边挑边对里面的玲姨说:“玲姨啊,今年的葡萄还是留给你。”
屋里的玲姨似乎愣了几秒,她知道伊一家里的一些事情,因为平常外婆和她聊天的时候会讲到,她走出来看了看没事人一样的伊一,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尴尬一笑,“也好,省得你们再搬回去了,还……还挺重的。”
伊一没在意的嗯了一声,把挑好的香烛和纸钱装进黑色的袋子里递给玲姨,让她算钱。
玲姨却没接,她笑了笑回拒:“不用给了,伊一。”
伊一一惊,觉得不给钱不太好,“那怎么行,您做生意也不容易,我们每年都买,但每年您都不收钱,这也不太好……”
玲姨向来看得开,她爽朗一笑:“瞧你说的,什么好不好的,我这就是小生意,一点不影响我生活,况且你外婆那么照顾我,我感激得很呢,听玲姨的,别给了。”
无奈之下,伊一最后没给钱。
“……那谢谢玲姨。”
玲姨摆了摆手表示这没多大点事,别放心上。
*
桌兴城白泽川家,徐美玉和白树君在客厅的落地窗前贴窗花,踢踏踢踏的声音从楼上慢慢传到楼下,徐美玉和白树君对视一眼,相视一笑,又默契摇头,不用想就知道这个声音是谁发出来的。
接着下一秒白泽星就开心的大喊:“爸,妈,今天是我先醒的,是不是可以得更多的压岁钱啊!!!”
白泽星穿着一身蓝色棉睡衣,头发混乱的跳到沙发上蹲着身子,趴在沙发靠背上看着他爸妈,双眼闪着光。
白树君宠溺的刮了他小鼻子一下,说:“事没做就想着钱啊,小财迷。”
白树君身材高挑,看着年轻,一点不发福,眉眼看着儒雅,整个人看上去玉树临风,是个不油腻的总裁,这样看来白泽川是遗传了他爸爸的身高还有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