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雨长袖纷飞,那些剑气在他的长袖之中流转,浩荡流转,看起来随时要将人撕成碎片一般。苏暮雨将那些剑气收于袖中,最后化为一道春风,冲着那洛青阳吹了过去。
春风拂面,应当是舒爽安逸的。
但舒凉之后,是那要杀人的剑气。
谢宣捧酒在楼上高声喝彩:“袖里藏风,春风得意。好剑意。”
苏暮雨的衣袖一卷,鹤羽剑抬手而上,怒喝一声:“剑气,响惊雷!”
一声若雷鸣一般的声音响起,只见苏暮雨挥出一指,一道剑气掀起了满地风雷。
孤剑仙持剑急退,手中九歌剑狂舞,将那些反噬回来的剑气打退了回去。一招招接住了苏暮雨的这些剑招。无剑城当年号称一剑既出,天下无剑。剑中的风华不管时隔多少年再起都是一时无量。
苏暮雨一跃而起,手中长剑划破长空,直取孤剑仙的咽喉。
这一天,天启城里的人怕是永远也忘不了了眼前的情景。
忘不了一剑出时,大雨倾盆。那世间带着最复杂各种情绪的一剑与这世上最凄凉的一剑相撞。
最复杂的那一剑却又宛若是空山新雨。雨过之后,一切都归于平静。而洛青阳的那凄凉之气早已从九歌中的第一篇跳至最后国殇,层层累积,磅礴苍凉,却依旧不免被苏暮雨的剑意洗去了几分,竟还显得平静不少。
只听“砰”得一声,似空中有惊雷响起。
一阵凉风在长街拂过,众人这才回过神会儿来,大雨已经停了。所有人都纷纷感觉到了一丝凉意,这种凉意在炎热的大暑里会显得十分的舒畅。可现在是初冬飘雪时,在这北方的冬日下来一场暴雨也是当真奇异了。
苏暮雨轻轻擦去了剑身之上的雨水,将剑收回了鞘中,缓缓道:“我输了。”
洛青阳一身灰衣落到地上持剑而站,看着苏暮雨眉头微皱:“以你的实力,该是剑仙的。”
苏暮雨淡淡抬起眼眸看向洛青阳:“剑仙又如何?我若要入那境界,早些年便入了。而现在我杀气已退,剑势不再,你若此刻对我拔剑,我必死无疑。”
洛青阳一时沉默。
苏暮雨负剑转身缓缓的走入了人群,须臾便不见了踪影。
茶楼之上,谢宣玩笑一声,幽幽开口:“苏暮雨那话倒是不假。不过有人跟我说过,要做剑仙,需要潇洒世间,独留剑心,最重要的是自私。”
“自私?”在谢宣身边的雷无桀和李凡松大惊。
雷无桀不太理解:“为什么是自私?这话是谁说的。”
谢宣看了他一眼,道出名字。
“你姐姐,李寒衣。”
雷无桀大大的疑惑:“这说的不对吧!那难道谢先生也自私吗?”
谢宣摇了摇头:“我哪儿知道?虽然我自认是多宽厚的一个人呐!”
楼下,洛青阳转身将九歌剑插在了地上,抬起头,声音不大,但场内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可还有人?”
围观的剑客就算一开始还抱着试试手的想法,可见到了颜战天、无双、苏暮雨三人分别和洛青阳的绝世对决,哪还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谁还敢上前试剑?丢了脸面不说,怕是性命也会不保。
全场忽然寂静下来。
萧羽冷笑:“都是些胆小鬼。”
适才经历了三场精彩的对决,孤剑仙的神采已经在众多剑士之中堪比神人。可正当气氛正盛,孤剑仙求问剑而无人答,俨然一副天下无敌状。
可话音刚落,却见一袭红衣从茶楼之上落下,那是个和无双一样年轻的少年,穿着一身红衣,胸膛大喇喇地敞开着,露出虬结的肌肉,面目却极其清秀,咧嘴笑着,看上去似乎心情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