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惟彦忍俊不禁:“我看是你想出去疯跑了。”
“什么呀。”蜜娘掐了他一下。
但方惟彦还是嘴甜道:“放心,一切都听娘子差遣。”
蜜娘得意的抬了抬下巴。
晚饭后,她又去羡哥儿那里,陪羡哥儿写功课,她也不是时常来,但时常给儿子送点茶水点心,陪陪儿子还是挺好的。
她自己也是打小时候过来的,孩子们缺少的是爹娘的陪伴。
儿子在写功课时,她就在一旁做女红,当然这是为了儿子做的帽子,京都入冬很快,蜜娘从不喜欢做鞋,认为做鞋太费劲儿了,因此多给儿子们做些帽子和荷包这些。
羡哥儿很像蜜娘,写起功课来,就完全心无旁骛。
现下族学请的是先生,是方惟彦特地重金聘请的,也是德才兼备之人,自然,他能被请到侯府做西席,也想走终南捷径,毕竟方惟彦现在也不是一般人。
羡哥儿写完后,再看蜜娘还埋头在做,瞬时很感动:“娘亲,天色晚了,您早些回去歇着吧,还有,不要为儿子费心了,让针线上的人做就是了。”
蜜娘摸摸他的头:“她们做自然有她们的,但是娘呢,是为了我的羡哥儿呀。”
说罢,又站起来,嘱咐丫头小厮们好生伺候,她让丫头打了灯笼出去。
今晚夜色极美,蜜娘仰望天空,有些感慨,前世她对孩子们远远没有这般用心,再有宫中不像寻常百姓家,宫里就是亲人的关系也是疏淡的,就是自己的儿子,也不一定能够说心里话。
但是现在她和羡哥儿还有棠哥儿的关系就是更好些,不必担心什么皇位什么的,人活的也自在些。
曾几何时,她觉得宫里太难熬了,不知道自己哪一天命就没了,现在有了家人,什么都不必担心。
回到房时,没料到方惟彦居然也在,她奇道:“平日都是深夜才回房,今日怎么这般早?”说完,她自己打了个哈欠。
方惟彦连忙道:“快些睡下吧,明儿还要出去玩儿呢。”
“嗯,知道了。”
二人歇下,蜜娘紧紧搂住方惟彦,方惟彦就这么好脾气的任由她搂着。
宫里的范玉真今夜却是孤枕难眠,在立中宫前,她的恩宠算是不断,还生了两个皇子,执掌宫务多年,却输给了一个野丫头。
那个野丫头无论是家世相貌还是才学,哪一样都不如自己。
“娘娘,您要不要喝点蜜水,是不是嗓子疼?”
范玉真生了孩子之后,十分畏寒,八月份天气尚且还热,她就要火盆了。
“不必了,本宫无事。”
守夜的是范玉真的宫女云梢,仆如其主,云梢生的很清丽,既敏且慧,她是范玉真的陪嫁丫头,也是个心腹丫头。
她知晓范玉真的心事,不忙劝道:“娘娘,皇后娘娘年纪小,皇上还能新鲜几日,如今且让她们疯去,将来累了倦了,再想起您的好处来。”
范玉真斥道:“这话也是你说的,若是传出去,我怎么有脸见皇后娘娘。”
云梢连忙认错:“是奴婢的不是。可是您心里的苦,奴婢也知晓。”
想到这里,范玉真也是悠悠叹气:“说这些也怪没意思的。在这个宫里,女人过了二十岁,就是人老珠黄了。”
这么一想,她觉得就是蜜娘进宫也和她一样,过了二十岁,就仿佛不是女人了。
永远有最鲜嫩的姑娘等着陛下,陛下最爱的也是那些最鲜嫩的姑娘。
云梢则道:“其实依照奴婢看来,您已经是好的了,反正您已经有两位皇子,但是郑妃娘娘呢,她到现在可只有一位公主。”
范玉真讥讽的笑笑。
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郑豆娘比她更拉的下脸,皇后还是个小孩子性情,不过是指挥使的养女出身,说穿了,其实只是个大头兵的女儿,这皇帝的后宫有不少是名门出身,连低阶妃嫔如傅倩倩,其父都是登州卫指挥使。
再者这位夏皇后实在是年纪小,其品行也并不堪为后,后宫妃嫔多有不服者。
但郑豆娘却投其所好,在所有妃嫔都想跟皇后抗衡的时候,她送了皇后娘家的小食来,听闻皇上很是开心,认为郑豆娘很懂得体察上意。
范玉真却拉不下脸来如此,因此,还病了一场。
却说蜜娘带两个儿子出去玩儿,昨儿说的挺好,结果这俩小家伙赖床,哭哭啼啼的起床,蜜娘气了个半死,都想动手打他们的屁股了,还被方惟彦拦住。
“平日羡哥儿要读书,就日日早起,好容易休沐一日,就让他多睡会儿,要知道这睡觉才能长个子。”
“哼,就你会说话,总是做白脸,以前他们小的时候还好,如今你是越发艰险了。要我说,他现在就比同龄人高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