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酱料后,面饼变得可口多了。
嘟嘟已经喝了四碗粥汤,实在吃不下了,圆鼓鼓的小肚皮里像藏着一颗西瓜,戳都戳不动,是真正意义上的一整块腹肌。
桑诺把面饼从中间剖开,把酱料刷在夹层里,而后蘸着粥汤,大口大口吃起来,当身旁一脸怨念的龙崽子不存在。
姜雪时也拿着一块饼,仿佛是在撕碎傻狐狸,一小片一小片地撕面饼,撕一片吃一片。
桑诺余光盯着被尊上纤纤玉手摧残的大饼,终于忍无可忍,侧头道:“尊上,这饼不能这么吃!”
姜雪时幽幽斜她一眼,发现傻狐狸嘴边全是酱料,鼻尖上都沾上了一滴,便反问道:“那怎么吃?像你这样用鼻子吃?”
桑诺忽想起自己脸上的淤青,急忙又低下头,一手遮住右脸,嗓音闷闷道:“当然应该像我这么吃!”
姜雪时一脸狡黠,俯头凑到她耳边,耳语道:“别担心,你脸上的伤都被酱料遮住了,本尊看不见。”
“!!!”桑诺暴跳如雷的一转头,刚欲发作,却没想到龙崽子离得太近!
她脸颊擦过姜雪时鼻尖,扬起下巴的一瞬,双唇触上对方冰凉柔软的薄唇……
猛然间与傻狐狸双唇相贴,尊上一双凤目霎时睁大,脸上邪邪的笑意瞬间消失,难得透出一股与年龄相符的稚气与不知所措。
只是短短一瞬,桑诺感觉心停跳了一拍,而后爆发般疯狂撞击胸口!
她慌忙低下头,一阵头晕目眩。
好在灵儿还在专心涂抹酱料,没注意这头发生的事。
桑诺皱起眉头,好一会儿,脸上发烧似的温度才退却,偷偷转头去看龙崽子--
姜雪时还睁大一双凤尾浅瞳,不知所措地盯着她,薄唇与微微上翘的嘴角,都沾上了桑诺嘴上的酱料……
桑诺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了!
怎么办,要不要帮尊上擦掉?
她咬着下唇,从袖笼里掏出帕子,犹豫再三,也不敢抬手去擦。
姜雪时终于回过神,后知后觉地脸色泛红,垂下长睫,伸出舌尖,舔了舔唇上沾到的酱料,意有所指地开口:“味道不错。”
桑诺脸唰地涨红了……
灵儿在一旁提醒道:“说不定夕墨上仙过会儿还会带只野味回来呢,尊上别吃多了。”
一旁已经吃多了的嘟嘟五雷轰顶,倒抽一口凉气,仰头问她:“什么野味?鱼吗!”
灵儿摇摇头:“不是鱼,应该有野兔野鸭吧?”
尊上心中火急火燎,觉得跟傻狐狸的初吻持久度太差,必须创造时机来延续,于是侧头看向灵儿,温声道:“你去外面找找夕墨,让他顺便捞些鱼回来。”
灵儿挑眉道:“我不想吃鱼。”
尊上凤目一敛,沉声道:“我问你想不想了吗?”
灵儿一缩脖子,刚欲领命出门,就见夕墨刚巧回来了,手里提着只野兔,尊上大失所望。
不久后,飞廉等人也赶来汇合,天色稍亮,几人一起回了天虞山。
于是,桑诺第一次见识了梅姨的怒火涛天。
“我算是白疼了你一场!”梅姨坐在东厢炕桌旁,气不打一处来。
从见桑诺回院子,梅姨絮絮叨叨一直骂到现在,还是不解气,继续喝斥道:“大家一起挨的骂,旁人都得过且过了,就你气性大!不让你走,你就逃?这山下要不是鬼煞横行,你现在已经快进城了吧!”
桑诺跪在梅姨腿边,一声不吭,双手举高。
从前犯了错,山神爷爷也是这么让她罚跪的。
梅姨气喘不宁:“我看你伤没好,之前的些事都暂且不提,我问你,你跑去给主子暖床,这事为什么不告诉我!那天八公主替主子教训你,你还委屈上了?啊?谁让你去给尊上暖床的?谁给你的胆子!”
桑诺举着手,低下头,一语不发。
“怎么不说话了?”梅姨怒意未平:“还想逃下山吗?我跟你说山下鬼患严重,你当我吓唬你呢?我瞧你自幼丧母、孤苦无依,却生性善良勤勉,所以把你当成自家孩子照看,你也常说以后都要孝敬我,如今呢?你受这点委屈,就连招呼都不打,抱着捡来的娃娃,拍屁股走了,这就是你的孝心!”
“我错了,梅姨。”桑诺低声哽咽:“我昨个受了点刺激,一冲动,脑子都糊住了,什么都没想,您要是气不过,就打我几板子,别气坏了身子。”
梅姨深吸一口气,渐渐冷静下来,许久,终于起身道:“你给我回屋好好反省,两天不许出门。”
桑诺起身回了屋,心里十分焦虑,回来的路上,姜雪时悄悄在她耳边说了,让她午错时分,去上次游泳的湖边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