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这厮,如何能够修炼得如此快?即便是进境快,亦不能拿此来消遣吾吧?”悟能见李显竟然如此无耻的伤害自己感情,一方面暗暗惊异李显如此变态的学武天资,另一方面也忍不住向其泄心中的不满,这副神情令李显想笑却又不好笑出来,把他憋得脸都红了。
“呃,大师兄,内功之进境小弟承认确实比不上,可是在外功和轻功方面自认尚可,经过小弟一夜苦修,此两项绝艺业已练成第一层了,此两门绝艺需要下苦功夫方可,惟有小弟这等粗人方可坚持,师兄亦不必气馁。”悟能为了争取一个脸面,也不顾得藏拙了,把自己相比李显最大的优势抖了出来,神情中自也不无得意。
李显见了悟能那一脸嘚瑟的样子,心中自是好笑,不过虽然心中很是同情,却也不愿让他如此得意,便挠了挠头,呵呵笑着说道:“说起来惭愧,为兄于外功及轻功之进度确实不如内功,这皆怪为兄昨夜睡得太早,导致两项进度尽皆未到第一重大圆满,想要突破至第二重,恐需多花上个三五日。”
“唔,汝,汝,哼,吾再不与汝讲话。”悟能本来以为自己总算是胜过了李显一筹,可是今日今时才总算是明白,跟此人攀比学武资质简直就是自取其辱,于是乎,他便熄了那颗争强好胜之心,只是准备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便可,殊不知这样一来反倒令他的武学修为突飞猛进,比之前的进益不知要强了多少。
其实李显之所以一再抢悟能的风头,目的不仅仅是要气一气对方,而是见对方一味争强好胜,不符合心法之中清心寡欲的要旨,生怕对方因此而耽误了进益,甚而影响了苦修,这才出言刺激。
两人又互相交流了一番习武的心得,这才携手前来拜见少林五百僧兵总教习悟明和尚,悟明见到师傅又新收了两名嫡传弟子,本来就高兴不已,后来又听说两人这一夜苦修取得的成就,自然更是赞叹不已,连自己都感觉自愧不如,此人既是大师兄,又素来爱才,更兼顾及师傅的命令,对于两位小师弟自然是亲昵有加,当下便细细询问他们在习武过程中遇到的问题,并把自己在修习这三门绝艺过程中的心得,以及战斗中的经验倾囊相授,并没有一丝一毫的保留。
李显见自己这位师兄如此古道热肠,自然是心中感动不已,同时对于师兄所介绍的那些心得和经验拼命地往头脑里塞,这些东西尽管大部分不理解,却也囫囵吞枣的记了个大概。对于这些东西,李显相信将来一定会派上大用场,因为这让他觉得至少会抵得上数年乃至十数年的探索。
悟明可不是像智空那般不通俗务,他见李显被自己的师傅和少林方丈如此看重,后又从方丈处了解到了此人的身份,便知虽然方丈竭力避免痕迹,可整个少林寺已经被与此人牢牢地绑在了一起,双方之间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又见李显为人谦恭有礼,礼贤下士,虽然年纪不大,举手投足之间却已显得雄才大略,颇具英主气象,与师祖昙宗口中的太宗皇帝颇为相像,这才倾尽全力的传授少林秘术。
李显见悟明对自己热情,自然是闻弦歌而知雅意,与悟明更加亲近,两人一番长谈,以李显的见识学问再加上悟明的有意奉迎,双方之间愈觉相见恨晚。
后来,为了能够让李显安心修行,不致于因为频繁奔波少林而泄了身份,悟明提出将自己麾下最得意的助手,也是少林俗家弟子之的张无尘拨给李显,一方面对李显在武学上的疑问予以随时指点,并保护李显安全,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方便李显和少林之间的联系。
对于这样一份好意,李显的态度一向是恭敬不如从命,所以很是大方的便接受了,随后便找到了自己随行的王府副典军林成,声称此人愿意效力朝廷,令其安排进王府的卫队。
林成虽然在背后效忠武后,可是在李显面前却表现的无比忠诚,在外也以李显的绝对忠诚自居,所以当即便痛快的答应下来,在经过一番例行公事的考察之后,便将张无尘编入王府三百三十名亲事之中,并破格授予第五队队副之职。
张无尘虽然只是一名普通队副,这样的职位在王府亲事卫队中有六十余名,只能算是一名最基层的军官,可毕竟能够随侍在李显身旁,说不准啥时候受到主子赏识,就能够青云直上了,所以,这样的际遇还是羡煞旁人的。
对于林成的安排,李显还是甚为满意的,着实的夸奖了一回,这才商议返回洛阳之事。
林成素日在长安及洛阳王府中大鱼大肉,过着舒适的生活,早就在这个清苦地方待得难以忍受了,如今见李显提出返回洛阳,自然是巴不得,所以第一个出言赞成,而像这等老于世故之人,赞成的理由自然也不能是为自己,而是为李显考虑,声称为了李显安全考虑,未免高宗武后挂念云云。
在一行人等返回洛阳的路上,林成一再在李显面前表忠心,劝李显加快脚程,迅赶回洛阳,这让李显虽然有几分反感,却也无奈,只见周王府文学李湛赶上前去调笑道:“恐怕林兄不仅仅是为了大王考虑,也是为了汝那淡出鸟来的口舌,除此之外,小弟可是听说,林兄时常出入修善坊一家胡人酒肆中,可是看上了其中某位能歌善舞之胡姬?”
若论官阶,李湛的品级不过是从六品上,而林成的副典军则是从五品上,相差了整整三级,可李湛之父乃是当朝炙手可热的权贵李义府,休说林成是小小的副典军,即便是当朝宰辅也不敢惹怒此人,所以,林成对于李湛的调笑却也只能一笑置之,不敢有丝毫计较。
就在这时,李显忽然驻马不行,指着不远处田野中一名挖坑的农夫,对林成说道:“麻烦林副典军,将此人擒下,交予本王处置。”
“诺。”林成没有丝毫犹豫,当场便应诺下来,他可不管李显到底为什么要拿人,在他眼中那些贱民根本就像是草芥一般,不要说擒住,就算是杀死也都连眉头也不值得皱一下。
不过在他看来,这些贱民又如何值得他这个从五品下的堂堂副典军动手?所以随便找来两个军士,令他们照李显的吩咐,将那个农夫给擒来。
可是李显这一行为却引起了上官庭芝的不满,此人之前一直受到李显的笼络,对李显自也充满了好感,早就暗下决心,一定好好报答这位主儿,可是此人的性格恰恰像极了其父上官仪,素来刚直不阿,尤其是一旦决心效忠李显之后,更是顾惜李显名声,绝不容李显做出这种自损名誉之事。
所以,上官庭芝当场便劝阻道:“大王,似此等小人,只事生产,又无妨碍得罪之处,为何无故拿人?”
李显见状,反而感到欣慰,因为他现在最需要的,并不是林成这种事事迁就自己的下属,反而是上官庭芝这等忠直敢言之人。
不过对于这个敢于跳出来谏阻自己的大忠臣,李显却是要向他解释清楚,否则的话,自己定当令忠良之士失望,也不利于自己拉拢未来老丈人的大计。
所以,李显只是笑呵呵的看了上官庭芝一眼,又摆手制止了即将上前擒拿农夫的军士,然后语出惊人的说道:“某敢断定,此人定非良人,乃是一居心叵测之盗墓贼也,若不擒来,定当为祸乡里。上官典签若是不信,擒来便知,如若小王误判,定当向上官典签请罪。”
“既是如此,大王可将那农夫擒来审问,如若此人果真是盗墓贼,自当按律法予以惩处,下官亦当向大王认罪,若是大王误判,下官倒也罢了,大王需向此良人请罪,并要答应下官,日后事事要符合礼仪,不得任意妄为……”
“上官典签请放心,小王答应下来便是。”李显心中有绝对的把握,自然敢应承一切,又怕那窃贼跑了,所以急不可耐的打断上官庭芝的话,然后命令那两个亲兵迅展开行动。
周王府亲兵都是从各地府卫之中精挑细选的精兵,行动自然也极为迅,只是一盏茶的时间,就将那个贼子围了起来。
那贼子虽然一身本事,但是见对方乃是官军,又自忖没被对方抓住把柄,倒也不惧,神色坦然的随着那两名士兵来到李显面前。
“尔是何人?报上名来。”李显见那人神色镇定,面色从容,心中竟然产生了一丝赞叹,但表面上仍然是严肃无比,一脸威严的问道。
“小人名叫倪莱,本地人士,小人一向躬耕田亩,从不拖欠租调,不知这位大人命人擒住小人,可是有何误会?”那个倪莱一脸真诚,脸上丝毫没有作伪的神色,如果不是李显慧眼如炬,识破了他之前作案的种种手段,几乎都被他瞒了过去。
上官庭芝可没有李显盗墓的经验,对那些盗墓的手法丝毫不知,自然边被对方瞒了过去,见对方不似作伪,连忙走上前去,对李显拱了拱手,正准备说话,却见李显突然指着那个倪莱,厉声说道:“尔乃盗墓之贼,安敢欺瞒于吾?认罪,或可减轻处罚,否则,本王定令尔知晓王法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