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这两天再打探一下王家的事,想来总会清楚的。”连清并没有和伏秋莲再多说什么,可心里却是暗自决定,这事,他和王家是没完的!
他的娘子,是娶来疼的。
可不是由着人来诋毁,欺负的。
伏秋莲自然不清楚他的心思,若是知晓,她也不清楚自己会是劝还是不劝,不过这会因为不知道,所以,她是根本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看着连清逗弄辰哥儿,她静静的笑,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安稳和踏实,若是时光静好,就此停驻。
该多好?
“对了,相公,刘家今个儿来人了呢。”伏秋莲猛的想起了个什么事,抬头看向正在挠着儿子小手心的连清,“再过五日便是刘家小公子满月,刘家请咱们去喝喜酒,相公觉得,咱们送什么礼物好些?”
太贵重的吧,怕被人说她们夫妻巴结对方,而且,说实话,以着他们两个,特别是伏秋莲几次三番救下刘家母子的行为,便是不送礼,刘家也要把他们给奉为贵宾的。
只是这中间还牵涉到刘大人和连清之间的关系,甚至刘大人还是伏展强的顶头上司,伏秋莲倒是不怕得罪人。
可她得罪了刘家。
刘家会把账算在连清,算在伏展强头上的。这可不是她想要的。而且,可以说没有伏秋莲,是绝不会有刘家母子的现在,她可是刘家名副其实,真真正正的大恩人,她为何要为了一丁点的小事而让刘家对自己反感,以至于失去一个恩人所应有的待遇?
她脑子又没进水。
“娘子觉得呢?”连清略一迟疑,抬了抬眸,扫向正斜倚在榻侧的伏秋莲,一袭大红色斜襟小袄,袖口镶了金银边,几朵缠枝莲自下摆袅袅浮起。
低鬓慵懒,神情悠然。
红唇轻掀间一片的从容自在。
这样的伏秋莲,让他心头都跟着一跳,他深吸了口气,赶紧移开眼,“娘子觉得,一般人家这样的场合送什么礼物?”
若是一般的人家,伏秋莲想了想之前问过刘妈妈的话,略一沉吟她抬眸道,“打个银制的长命锁或是如意璎珞圈之类?”
“嗯,就这样吧。”连清顿了下,笑着看发了眼眸光微闪,一抹诧异在其中浮过的伏秋莲,想了想多加了句解释道,“咱们家和刘家,其实也没多大的关系。”
伏秋莲一听这话,忍不住就是一笑,她点点头,“成,我都听相公的。”可不就是这样?若非是自己机缘巧合下救下刘家母子,别说刘大人,便是凭着刘太太那一副倨傲,眼高于顶的性子,又岂会把她这个所谓的商贾之女看在眼里?
这么一想,伏秋莲愈发的不再去多想,人和人之间的相处是讲究缘份和时机的,太过刻意的去和对方相处,会失掉自己身份的,即是有了决定,伏秋莲便笑了,“成,那明个儿我便去银楼找人制一套,”顿了下,她加了句,“咱们制一套,两个小手镯,和小脚镯,妈不会太贵重又和一般人区分开,相公覍得这样可好?”
“成,就依娘子说的。”连清微微的笑,点点头,再抬头,深幽若海的眸子在绰绰灯影下多了抹东西,似是有股火苗窜出来,灼热而撩人,“娘子,天色不早,辰哥儿都睡了,咱们,也该歇了呢。”
☆、105 登门
十二月初六,晴。万里无云,碧空如洗,难得的一个暖阳天。这日是刘大人家的儿子满月,伏秋莲夫妻两用过早饭,在家里略作收拾,巳时中,夫妻两人带了礼物出了家门。
仍旧是没有带辰哥儿。
一则是怕冷,二来吧,伏秋莲觉得去刘家是赴宴席的,肯定人多的很,刘大人为了热闹和充门面,显身份,少不得是要请戏班子的。
那戏台子一唱起来,敲锣打鼓的。
吓到了辰哥儿可就不好了。
小孩子本就心智不曾长全,若是这一惊吓,得好些天才能缓过那个劲来的,她可不想让自家辰哥儿受苦。
夫妻两人自然是同样的心思,天下父母心里,总是想让自家的孩子永远健康,平安的,伏秋莲一提,连清自然也同意,他之前也没多少想把辰哥儿带过去的心思,只是刘大人提了句,说把孩子一块抱过去,如今提了伏秋莲的话,果断的点头,“成,咱们不带了,只是得劳烦刘妈妈辛苦。”
“姑爷您说这什么话,老奴可是乐意的。”她都这么一把年纪了,又是独自一人的,没儿没女,可不打心眼里把伏秋莲当成了自家的孩子?
抱着辰哥儿,她就觉得很安心。
她是真心的想带辰哥儿的。
如今听连清一说,刘妈妈麻利利的接了话,只笑道,“姑爷和姑娘你们尽管去,老奴保准把辰哥儿看的好好的。”顿了下,刘妈妈在心里想了几回,还是出声道,“姑爷,那王家今个儿可是也要去人?您,多看着点姑娘,姑娘脾气一点就着的——”
她是担心伏秋莲。
那样的场合下,伏秋莲若是真的和王家开战,那自然是落了下乘——不管是不是王家挑衅在前,只要自家姑娘和她们对上,在外人眼里,姑娘也是错。
可身为镇上最年轻举人的娘子,若是姑娘由着她们王家那些人嘀嘀咕咕,甚至欺到头上还忍着,那在外人眼里就是一个软弱可欺,甚至是蠢笨。
所以,刘妈妈很担心。
更不知道如何去劝伏秋莲,临出门,想了又想,她终是没能忍住,和连清多说了两句——希望姑爷多留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