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雅南看太后和皇上一眼,声音低了点:“教的是恒朝的人,也是为恒朝选拔人才,这钱该户部出才对。”
见她想到了这一点,沈散培满意了,这钱当然该户部出。
他转而朝上首两人作揖:“常信一个小县城,经他们几番折腾,恐怕已经化不到几个钱了,建乡学这钱,臣也觉得该由户部出。”
“这钱先不经户部,朕出。”皇上看向那张还未画完的图:“常信县先往前走几步看看,能让人看到东西了,这事才能拿到朝堂上去。沈卿。”
沈散培站起身来:“臣在。”
皇上看向他:“到时恐怕又得借你的口才大杀四方了。”
“臣,翘首以待。”
太后似笑非笑的看向他:“是谁和哀家说老了,想早早致仕来着?要不哀家就准了吧!”
沈散培愤而卖敌:“定是曲文才那老东西。”
曲文才,和他最不对付的文官,虽然屡战屡败,但他屡败屡战,那缠人的劲让沈散培厌烦得很,和谁吵都不想和他吵。
太后指着他想骂,没忍住笑出声来。
皇上笑道:“回头朕就做个传声筒,告诉曲卿你背后告他黑状。”
沈散培作揖:“老臣还得病休一段时日……”
“你明日就给哀家滚去上朝,你要不去,哀家就把你这儿媳妇摆朝堂上去。”
“……”沈散培被噎着了:“您这招数实在过于新颖了。”
“治得了你就成。”
君臣几人都笑了。
乔雅南人有点乏,安坐着悄眯眯的看戏,一个臣子能在太后和皇上面前如此如鱼得水,真是厉害。
沈散培看那丫头一眼,知道她有点撑不住了,行礼道:“太后,皇上,皇后:雅南才到京城,妆奁都没来得及收拾,臣与她先行告退,若有用得着她的地方随时等候宫中宣召。”
在皇上面前可以自行告退吗?乔雅南不懂,但仍是跟着行礼,盼着能赶紧离开。在这地方脑细胞死得太快,她这会脑子不太好使,怕犯着什么忌讳。
“舟车劳顿还没缓过来,又被哀家急急忙忙叫了来,受累了。”太后摆摆手:“回吧,待人缓过来了再来陪哀家说说话。”
皇上指着那幅未完的画:“这个朕留几天,等小沈大人回来了朕还想听他仔细讲讲。”
乔雅南忙应下来,她本就是这么想的。
端庄大气的皇后也出言安抚了几句,仍是由吕晓春送他们离开。
皇上事忙,带着画离开,太后单独留下皇后说话。
“怎么看这孩子?”
皇后心中已有答案,无需多想:“胆大心细,极擅审时度势,但是行的是正道。”
“还缺一句:一腔真心。”太后将手中那一摞始终不曾放下的纸张仔细抚平:“哀家从未见过谁的眼睛比她的更明亮,更好看。”
“眼睛漂亮,是因为心好看。”
太后看她一眼,笑了,她亲自挑选教导的儿媳妇,自然也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