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罗雅丹心里隐隐有种期待,比较起夜叉而言,她更希望死的是花蝶,弱水这些日子监视这罗府,连带着罗雅丹也觉得不自在,就算是上个茅房也总觉得有一只眼睛躲在暗处偷偷盯着自己。
李浣又一次提着剑欣然同意。罗雅丹好奇心重,几步便跨到了李浣前面,走得正急的罗雅丹忽然停下脚步,咦了一声,低头看去,发现自己一只脚尽然将石头塌成粉末。
“我竟然还有这本事?”罗雅丹见自己轻描淡写一脚竟然能将最硬的岩石踏成粉末,从此应该也算进入超级高手之列了吧。
四周那些被焚烧得歪歪斜斜的树干不时还有火苗在夜色下攒动,偶尔有树脂被火烧得啪啪炸响,一切都在讲述着前一刻这里发生的触目惊心的战斗。
李浣用脚尖随意往地上试探了一下,脚尖点过的石头立刻化作粉尘,他也神情肃穆起来:“这些石头都在两人瞬间中被真元波及,震成了粉末,只因速度太快没来得及散落。我还是小看了这两个杀手。只是不知究竟死的是谁,对了,你那侍女呢?”
罗雅丹刚要说不知道,忽然看清了月色下前方的尸体,微弱的夜色中,似乎正赤裸着身子卧在地上,她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连忙又快走几步,上前仔细看了看忽然仰头对着夜空大叫一声:“夜叉!”
“别怨他人,能死在这些碎石中间,她可不时普通侍女?”李浣撇撇嘴:“你们罗家果然是灯下黑,你爹千方百计躲着那些人,却不知道弱水将花蝶早已安插在了身边,还好你不值钱,否则不知道你死了多少回了。”
“可是……秋兰从小就在罗府,那些人再厉害也不会让一个杀手从小就安置在我身边。”
李浣道:“想来你真正的侍女恐怕在好多年以前就被他们替换了,对于杀手而言,改变容貌并不是难事。这里还有第三个人的脚印,这人是最后出现的,除了第一脚不小心留下脚印外,再没有其他痕迹,冲脚印分析他所占位置正好是你那杀手婢女的对面,看来这最后一击是由他来完成的。速度极快,伤口处剑意怏然,不失中正平和,不深不浅刚好令对手毙命,大有适宜合度,谦然有道之势,这是最堂皇的剑术,剑道能达到这样成就的人却要做出趁人之危,偷袭的行为,费解啊!”
罗雅丹不悦道:“知道你家传剑道有些独到,用不着在这里卖弄显摆,你便说这杀了我婢女的凶手你是否知道是谁便是。”
“不知道。不过我觉得你不该恨夜叉和这最后出剑的人。别忘了,花蝶可是策划着刺杀你爹的罪魁祸首,这会你爹他们还没下山,恐怕山顶上的事态还没有效地控制下来。”
想起刺杀,罗雅丹更是不高兴:“杀手都该死,还有那个给杀手写诗送曲的书生也该死,姓宋的就不该有好人。”
李浣心里暗自念着诸天神佛:还好我当初没喜欢这女人,要是娶回家,老爹就真真要将我赶出家门。
“我姓段,叫段天蓝。”宋钰醒来后,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三十开外,脸形方正的汉子。
宋钰虚弱地翕着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脑袋里糊涂成一团,只有一片嗡嗡的声响。
段天蓝低头掀开地上一块石板,埋头在暗格中翻着东西一面说道:“你现在很安全,你也不用担心你的身份被我透给别人,哪里去了……我记得我明明是放这里的。”段天蓝用手挠着脑袋又埋头猛翻一阵,面有愧色地将一个已经生锈的铁饼在宋钰眼前晃了晃:“你知道我没有害你之心就是。”
宋钰用手支着身体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忽然觉得浑身一阵锥心刺骨的疼,身子失衡,又重重地倒了下去,面前这个男子似乎真没有敌意,至少在对方亮出那个铁牌之后。
段天蓝又才说道:“你四肢都被那女人给打断了,还好没大碍,我用了师门的一些配方给你续了骨,剩下的就是慢慢养着。倒是你神识受创,这个我无能为力。”
宋钰默默运转着真阳炁,真元只在胸腔处缓慢地转动,一旦散及向四肢便如被淤泥堵塞的沟渠一般艰难。
段天蓝自言自语道:“连我也没有想到,花蝶尽然还修炼了神念,难怪她要把自己弄得神秘兮兮,和阴阳家那些人一个德行。也算你命大,若不是你体内大荒影神的魂念自发攻击,恐怕我也救不了你。”
宋钰一动不动的弹在床上,他不明白这姓段的男子所说的‘大荒影神’是什么,反倒想起宋时关在临终前将一道磅礴如冰川倒悬的剑意连同灰蒙蒙的残影打入自己体内,还说:“倘若你背弃神的意志,也必为大荒影神所觉,等待你的必然是神罚!”这样的话,想来那一尊残影就是所谓的影神了。
“也怪我,如果我不犹豫,及早出手可能会好一点。犬牙最先向我说起你但却又说得模棱两可,我暗中注意过你好几次,居然被你给隐瞒了过去,只是想着可能是同名同姓之人罢了,压根没有当做一回事,谁能想到你尽然是夜叉你居然还闯下夜叉这个名号……”
段天蓝一说话好像就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宋玉不得不打断他的话:“可以让我休息一会吗?”
“不用如此客气,就当是自己家一样。”段天蓝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这里是郊外的山里,寻常情况很少有外人来往,有事你只管招呼我就是,放开嗓子吆喝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