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缝店的老板笑眯眯的眼神活脱脱是一只饱经世俗的狐狸,一直将罗雅丹送出到门口,嘴上除了恭维罗雅丹眼光不同凡俗之外,还不时介绍着几天后会与新一批的丝织到货,无论是压花还是绣丝都是市面上难得一见的。
宋钰跟在身后,一路走得冷汗直冒:“小姐,咱们已经没钱吃饭和住店了。”
“那家伙应该还有一些银子吧!”罗雅丹看了一眼走在最后的夺人:“你去给他说一声,把他身上的钱拿来吃饭和住店,接下来几天的费用也由我来包销,反正下午我们就去绸缎庄就能拿银子。”
宋钰数次张嘴,到底还是没有将心里的担忧说出来。
几人草草吃了一些裹腹的饭菜,直接在这家客栈住下来,罗雅丹迫不及待地叫客栈跑堂伙计烧热水洗澡睡午觉,宋钰坐在茶楼上发呆。
这间客栈很有意思,连这塔楼也是巨石打造,每一张石条都有数千斤重,宋钰猜着修建这么一个客栈,可能需要招募几个雷鸣期左右的高手来当搬运工。
海口城不愧是临海的一座城市,虽然城市里见不着海,但风里传来的却尽是咸湿的气息,纵然是宁静冬天,但头顶依然是蓝天白云。
已经是哺时末,罗雅丹才慢悠悠醒过来,这时的宋钰已经喝清了第四杯茶,手中把玩着五色莲台,见罗雅丹走过来,连忙起身:“小姐!”
“那两个家伙呢?他们出去玩耍没有叫上你?”罗雅丹瞟了一眼宋钰桌前另两个杯子,却没有看见力鬼等人。
夺人要离开是宋钰意料之中的事,如果当初不是因为宋钰请求他尽可能的直到罗雅丹一些炼神之法,以夺人独来独往的性格,早就走得见不着人影了,还有个原因则是在担心着宋安会在途中刺杀宋钰,现在既然到了海口城,这种担心自然也就多余了。
“聚散无常嘛。”宋钰听说夺人要离开的时候,也没问他要去哪里,只是端起茶杯往夺人面前那只茶杯杯缘上轻轻碰了一下,轻轻说道:“干杯!”
现在杯子已凉,以夺人的速度至少已经走出百来里。
对于力鬼的离开,罗雅丹还是觉得有些惋惜,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力鬼由始至终对她的那份尊重:“过几天回天关城,我请他到罗府来做护卫首领,比他在街头上卖馄饨强多了。”惋惜的表情很快就被取代,想着马上就要到罗家其他买卖行,心中就忍不住又快活起来。
宋钰建议道:“要不,我们还是叫一辆牛车吧!”
“不用,这几条街我都还算熟悉,最近的罗家绸缎庄就在前面不远。”穿了新衣裳的罗雅丹精神抖擞,意气风发地走在街道上。
踩着石板路,和货郎拨浪鼓那急促的鼓点比较起来,身后铁匠铺那有节奏的一下下重击声算是比较动听了。
“晚上就叫王老带我们去天海楼去吃海味,那地方虽然是谁都可以去,但却不是人人都能吃得起,一顿饭下来起码也得上百两银子。所以说你跟着我……”罗雅丹忽然意识到自己话中的语病,微微停顿一下又说道:“跟着罗家绝对是正确的选择。对了,我还从来没有问过你呢,你的理想生活是什么?别和我说做乐坊乐师,要不是本小姐慧眼如炬,你现在还流落街头,天天被龙蛇帮那些痞子追着满街跑。”
“没有理想!”
罗雅丹被路边一些在风中摇摆着飘带的荷包吸住住,这些荷包并不算特别精致,但图案纹样确实粗狂而夸张。罗雅丹捡起一个荷包看几眼,然后又放下,顺手捡起另外一个荷包:“人怎么能没有理想!不行,你必须得说。”
落日的余晖斜斜地从街口照过来,光影下罗雅丹的背影愈发修长俏直,这刹那,连宋钰也走神了,心中一动忽然说道:“折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
罗雅丹回头轻笑:“你要学会收起你那酸呼呼的劲儿,对那些乐坊女子可以说这样的话,但这里是大街上,谁愿意听这些。不过你确实也老大不小的了,是该考虑个人问题了。哎,你说这个好看吗?”罗雅丹晃动着新挑的一个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