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中)遭遇超凡命悬一线突生变故祸福相依
石念远在方踏仙道不久,尚未能够熟练使用灵识时,在望北崖平台上无法看清田浩天的动作。
到了如今,精神力本来就较之同级修士更加强大的石念远不仅仙道境界提升,灵识同样迅猛成长,可是在夏枯身形骤然加快之后,高速运转的灵识辅以天生六识,也仅能勉强捕捉到夏枯的动作。
夏枯身形变幻不定,时而徒然转向,时而贴地滑铲,动如脱兔,没有一瞬保持站定,在闪转腾挪当中,不断以银蛇剑法藏剑、出剑。
石念远、柳紫苏与慕容姗三人已然使出浑身解数,却根本没有一招击实,不是被夏枯闪避开去,就是被夏枯以手中剑拂歪抹斜,而三人之中修为最低的柳紫苏,已然挨了数剑,负伤颇重,要不是夏枯想将柳紫苏带走拷问,想必柳紫苏已然身死。
慕容姗手中银枪与石念远手中天青长剑在一次次攻防中逐渐找到配合切入点,从毫无章法的各自攻防逐渐展现出一些默契。夏枯以一计腿鞭将银枪踢歪以后,手中剑缠上了石念远天青长剑,石念远只觉得手中剑被吸住并带离,不想弃剑的石念远随剑而上,在夏枯将注意力转向银枪时,以一计膝撞袭向夏枯下盘,不过,灵心意识笼罩全局的夏枯依然及时抬腿与石念远对撞一计,灵力差距之下,反倒是石念远被震退。
夏枯再出一剑逼退慕容姗,冷声道:“我会的都是杀人的技艺,你们不是蠢货,看得出我留了手。小鬼们,我只想带走那小妮子,处理我葬情宫内务。当真以为烈阳山麓弟子的身份会让我有所忌惮吗?”
夏枯说完,石念远瞳孔猛然睁大,远处夏枯身影还未消逝,自己右胸已被长剑刺进。
在石念远调运灵力进行止血时,就看到慕容姗同样无法避开夏枯诡谲剑招,持枪右臂被夏枯手中细剑刺透。
石念远心念一动,朝柳紫苏所在之处疾掠而去,同时压榨出在气海丹田处储存的灵力,除去加持天青长剑外,更覆盖到右臂,依循在烈阳山麓甲子洞府中通过无处次试错得出来的方法,强化右臂中分子、原子之间的强相互作用力。
石念远所料不差,果不其然,在石念远还未赶到时,夏枯的身形已经出现在柳紫苏身前,瞥眼看到石念远的斜撩剑招,夏枯舍柳紫苏而取石念远,手中剑出现残影,就要以对付慕容姗同样的方式刺穿石念远的右臂。
“嗯?”感受到阻力,夏枯稍愣了一下,不过,在超凡境灵力的加持下,夏枯手中剑还是继续刺进了石念远的手臂,而那一瞬的迟滞,石念远已经抓住,左手一翻,手中出现袖剑,袖剑剑刃边缘,风刃骤然显现而出,一剑尽功,反而将夏枯的右臂划开一道伤口。
夏枯冷哼一声,刺入石念远右臂的长剑一搅一扯,再有一道灵力循剑刃灌入石念远右臂。
一声轻“噗”声响,夏枯灌入石念远手臂中的灵力炸开,直接将石念远手臂中的经脉绞断,石念远右手骤然失去知觉,手掌握不住天青长剑,在一声当啷声中坠落地面。
石念远这时才感受到,夏枯的确留手甚多。
怎么办?不可能在超凡境手下全身而退……将柳紫苏当作弃子?既然她身在百鬼,必然是不会透露出什么消息给夏枯的……嗯?
石念远尚在思量,灵识却敏锐的捕捉到了夏枯的持剑之手抽搐一颤。
原来如此……
石念远左手沿伸开出灵力,将地上天青长剑召回,收入须弥戒中,再一把拉住柳紫苏,并转头朝柳紫苏喝道:“撤!”
慕容姗一枪荡开夏枯的剑拂,朝后跃远,转身追赶石念远与柳紫苏,在三人遁入林间后,夏枯忽然以手捂嘴,喷吐出一口鲜血。
丁香、木香二人一惊,赶忙上前问道:“夏枯大人,您……”
夏枯摆了摆手:“竟然被那小子看出来了……他竟然知晓葬情宫诅咒?”夏枯沉思片许,阴森道:“话说回来,那小子的模样,特别是那双丹凤眸子,还真是像极了那个叛徒……”
上一炉葬情丹因为神农鼎变故未成,存丹稀缺,本来想再拖几天再服用的……
夏枯从空间灵宝中掏出一枚葬情丹服下,当场盘坐调息灵力,口中吩咐道:“追。”
林间,石念远拖着柳紫苏全力疾掠,见慕容姗追赶了上来。口中说道:“那个夏枯,她不是留手,而是没办法。”
慕容姗凝眉问道:“什么意思?”
石念远再次压榨出丹田气海的灵力,奔袭速度再次提升些许:“超凡境强者不应该那么弱,虽然她口中说是留手,其实是不得不将灵力用在了其它地方,所以导致出招威力不足。”
“什么地方?”慕容姗追问道。
“压制诅咒。”石念远道出了真相:“那两枚灵力飞弹看似随手而发,实际上极度凝实,她应该已经蓄力良久,意在震慑你我,而开战以来,她一直作出一副留手的慈悲模样,实际上是根本没办法全力战斗。没有命令那两个葬情使出手,也是一样的道理。”后方山林有动静与声响传来,石念远眉头一凝。
“少爷,把我放下吧,死士,就是用来赴死的。”一直沉默的柳紫苏忽然口说道。
石念远凝眉摇了摇头道:“都说了你不要自作聪明,从你在那两个葬情使面前使出银蛇剑法开始,就已经暴露出了一道最关键的信息情报,慕容姗因为与葬情宫有所关联,放走那两名葬情使,那时我就在担心了。只是没想到,那么快就会遇上进入过忘情池,知道那件事的葬情宫高层……”后方传来树木断裂,枝叶扑飞的声响,更有灵压远远传来:“嗯?灵压碰撞?这个灵压的意韵……”
感知到熟悉的灵压,石念远心头一颤,放开了柳紫苏,留下一句:“走。”然后猛然转身朝后疾掠。
就在柳紫苏正要调头跟上石念远时,慕容姗淡漠道:“服从,是作为属下最重要的素质,该为天性,就是因为你有太多的思想,才惹出了祸事,现在还要违背他的命令?”
“可是少爷他……”柳紫苏正要辩解,慕容姗银枪已然指向柳紫苏,话语清冷:“他有他的想法与选择,我不允许因为你的胡闹再惹出其它变数,你的自作主张很可能会把他害死,再迈一步,我会杀你……”
见柳紫苏没有再前进,慕容姗语气稍缓,续道:“你该清楚,刚才要不是我和他,你已经死了。听他的,我们走。”
……
烈阳山麓,望北崖平台以西百里,密林之间。
密林上空,空间波动,荡开涟漪一般的波纹,虚空之中,一袭黑袍显化出身形,凌空踏虚。这黑袍人不仅身体躯干,连脑袋都笼罩在连衣黑帽之中,帽沿还压得很低,更有道道漆黑雾气在面庞处弥漫,看不清真容,黑袍人右手竖握一柄长武,长武顶端从上到下从大到小分布三道血红色狰狞弯刃,形同镰刀。
黑袍人发出狞笑,其声若锐物划拉金属,刺耳难听。
一身黑袍伸展开来,袍中人展开了双臂,本来完全笼罩在宽大黑袍内的双手伸出,左手有骨无肉,右手有肉覆鳞,诡异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