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希觉下颚一扬,笑着说:“你该问我太太。”
顾渐淡定地说:“性生活不和谐。”
周姨脸色微妙,看看顾渐,又看看程希觉,这摆明是暗示程总不行,她不敢再多问了。
程希觉幽深的眼神像刀一样戳着顾渐。
顾渐乌亮漆黑的眼眸煽动,似乎在说:是你让我回答的。
程希觉真想狠狠把剥光他压在这张餐桌上,让他试试,自己到底行不行。
路上他们没有再继续互相针对,因为一上车,顾渐怀里搂着八分闭上眼睡觉,本来怀孕就容易困,昨晚收拾完行李已经凌晨了,短暂的睡几个小时,现在倦得睁不开眼。
轿车迅疾地飞驰在环山公路上,程希觉抱着手腕,指腹轻轻叩腕表玻璃盖,“谁让你开这么快的?”
司机老实巴交地说:“婚姻登记处中午固定午休,我想赶在午休之前到。”
程希觉蹙眉,淡道:“下雨天开那么快,太危险了。”
“那我开慢点?”
“嗯,越慢越好,安全最重要。”
程希觉瞥眼呼吸绵长的顾渐,百看不厌地端详,从第一回见面只觉得这是个标致的美人,不够鲜艳明亮,总是恹恹的模样,从头到脚都是冰冷的颓废气息,和端庄大气不沾边。
日子久了,越看越觉得顾渐有股独特的韵调,漂亮的脸是稀有资源,会激起掠夺和征服欲,但在顾渐身上不会,没有人会想征服他,反倒会不自觉地讨好他,情不自禁臣服在他的魅力之中,这是一种奇妙的反征服。
程希觉捏捏鼻梁,很不情愿地承认他确实有魅力。
两个小时的车程,司机开了四个小时,正赶上婚姻登记处下午上班。
宋律师一行人早晨便在此等候,拟定的离婚协议很简单,双方没有共同资产的链接,没有孩子,只能通过感情破裂这一条例申请离婚。
按照官方流程,以感情破裂为理由会派出调解员进行例行调解,试图在最后一步挽救岌岌可危的婚姻,但不强制,调解完如果双方坚持意愿,就可以办理离婚证。
墙壁奶黄的调解室里很温馨,圆桌上绿植繁茂,程希觉和顾渐相对而坐,调解员是个一丝不苟的中年女士,倒了两杯水分别递给他们,“你们结婚多久了?”
顾渐向后懒洋洋靠着椅子,淡说:“两个月左右。”
程希觉瞧着腕表上的数字道:“54天零9小时47分。”
调解员一板一眼地问:“婚前感情基础怎么样?”
“没有基础。”顾渐言简意赅。
程希觉环抱手臂,半端起下颚,“当然有,我们还发生过婚前性行为。”
顾渐斜睨他,讥诮他黑白颠倒的能力。
调解员见惯了大风大浪,低头记上几笔,“那你们婚后感情和睦么?”
顾渐一言不发,等程希觉说完再回答。程希觉心有灵犀般笑一下,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眼睛里的柔情能溺死人,“我们新婚燕尔,如胶似漆,他昨天还来公司探望我。”
顾渐展开长腿,雪白的球鞋有意无意般踹一脚程希觉,没什么情绪地说:“合不来,过不下去。”
调解员拉下厚厚的眼镜片,仔细端详他们两,“你们两对彼此的性格、喜好是否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