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甘夜一个人在家中没事做,送了冰玉去学校之后,要去爬山的时候走到了公交车站对面,看见了一辆去乡下的车子,便直接上了车。
“冬儿,你在吗?我去你那边转一下就回来。”
“啊,你来了?好吧,我十一点十五分放学。”冬儿回复着,
车子一直行驶着,到了终点站之后,甘夜下了车走出车站在一边等冬儿,很多家长接孩子出来。
等了二十分钟,冬儿一身白色的羽绒服出来了,
“甘夜~我在这边。”
那天去看冬儿住的地方是一栋老楼,宿舍里面放了很多书籍在那边,窗户晦暗的,从宿舍楼看出去是一片池塘,幽静而悠远,甘夜当时在乡村住宿的那间房子里看出去是一片空地,有一户人家在那边住着。
两处完全是不一样的视角,这样一来,长此以往,灵魂到底受到怎样的影响?
对比之下,冬儿住的环境看起来更好一些。
“我住的地方比较乱,你别介意啊。”冬儿解释着,
“这有啥,我又不会笑话你。”甘夜笑着说,
说着帮着冬儿整理桌子,冬儿看的都是数学方面的书籍,甘夜高等数学还没通过,后来还挂科了。
“走吧,我们不在房间里说,我们出去吧,这边隔音不好。”冬儿提醒着,
“好的,那我们走吧。”从高楼上下来的时候,看着那栋楼的年代的确有些久远,
那座校园更大,而且人数更多,难怪冬儿可以一直坚持那么多年都不愿意离开。
走了出去去一家牛肉店,“甘夜你吃什么?”
“我来看你,我随便吃什么都好。”热气腾腾的牛肉汤在锅里面沸腾,大冬天的冻得冬儿冷的发抖,甘夜穿着在三福买的那件灰色羽绒服,
“老板,两份牛肉粉干,一盘拌花菜。”冬儿直接点了,
要付钱的时候冬儿一直拒绝,气的甘夜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其实甘夜那一次去,是觉得孤独,总觉得人生需要参与彼此的空间,可是,冬儿知道甘夜离职了,离开了农村,从城市过来看自己的时候感觉就像是一场降维打击。
那顿饭中间,后来甘夜便没再说话,解释是无用的事情。
即使这样,冬儿还是带着甘夜打算去一个奶茶店那边喝奶茶,可是,找了半天那家根本没开门。
最后,到了公园门口那边休息,甘夜在那边采花玩,冬儿说,“我们学校讲过两年要盖新的宿舍楼给我们,到时候才能搬去新的房子那边。”
“两年后?我们一辈子有多少个两年。”甘夜想起来当年那个校长说,三年后,国家要给这边修路。
甘夜的三年不是在这边度过就是在那边度过,可是,人生有几个三年?
远处都是低矮的木建房,颜色已经暗淡下去,只觉眼前一片衰败。
“这共产主义的天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实现?”甘夜笑着问冬儿,
“我不懂啊,这个我是盲区。”冬儿笑着,“你这脑瓜一天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一直在往前走,不断地往前走,生怕我丢失了什么一样。”甘夜说着自己的感受,
“可是,我们要去哪里呢?”冬儿不解的问,
“我也不知道,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都是随着感觉走。“甘夜说,十年了,已经浪费了十年再福建,如果再不快点,那么很快便老了。”
那天甘夜要走的时候冬儿非坚持付车钱,
“不用啊,你这人真的太客气了,我只是来这里刚好转一圈,你再这样的话,我就生气了,这冬儿才听了甘夜的话。”回去的路上,甘夜意识到自己的确是没冬儿伟大,她一直坚守在乡村那边,托起那帮孩子的未来,而自己只是一个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