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能露面,更不能露馅。
以她现有的条件而言,想要从胡不峰口中撬出信息,只有这个办法。
尽管这个办法……实在是有些吓人。
邓四揍了胡不峰半晌,终于把他打晕了过去,才阖上门走了出来。
朝胜玉摇摇头。
“这种情形,今天是问不出来了。”
胜玉看到他拳头上的血迹,有些不忍地移开目光。
她点点头:“我明日再来。”
说完,又戴好帷帽快步离开。
跟在她身后的豆儿满腹疑惑,频频窥视她的背影,想问,不是说是旧识?怎么还打人了。
豆儿隐隐感到被骗,但看到胜玉踉跄走了几步,忽然蹲在路边呕吐,想了想,还是走过去站到了对方身边。
胜玉把一天吃的东西都吐了个干干净净,几乎连胃囊都要吐了出来,才终于直起腰。
她拿出手绢,仔细将脸擦干净,又恢复成面无表情,继续稳稳地往前走。
走到旁舍附近,发现拂茹蹲在门边。
见了胜玉,拂茹立即起身迎了上来,小声道:“总算把姑娘盼来了,主子等着姑娘呢,都等一天了。”
胜玉顿了顿。
李樯等她一天?她想了想问:“拂茹小哥,知不知道大人是什么事要找我。”
拂茹摇摇头:“这小的哪里知道呢。”
胜玉喉头动了动。
“知道了,多谢你。”
拂茹又行了一礼,这才赶紧回去复命了。
胜玉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心中隐约预感不大好。
她在金吾郡无亲无故,李樯是知道的。
可休沐日一整天都不见人影,李樯若是问她去了哪儿,她该怎么答。
这件事情,胜玉下意识想瞒着李樯。
一开始是因为觉得自己的私事无需别人掺合,现在……
她利用职权,“借”钱买凶,将人骗到偏僻处,毒打逼问,她已经坏事做尽。
又能怎么开口。
但事已至此,胜玉也无法逃避。
想着水来土掩,先去看看情况再说。
胜玉漱口稍微清理,便乘上拂茹留下的轿子去了李樯那儿。
李樯还在议事厅,但周围服侍的下人寥寥,也不知是他本身就这般朴素,还是特地清了人。
就连他的面色也沉得异常,仿佛遇到什么棘手之事。
胜玉心里不好的预感越发浓烈。
不,与其说是预感,不如说是心虚。
正因为明明白白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所以才会有这样的预知。
胜玉犹豫着迈进了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