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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给猫安家(第1页)

汪老师翻遍家里每个房间,也没找到可以搭窝的材料。翻到卧室时,她看见林达躺在床上玩着手机,很想向他解释几句。林达看她进来,直接放下手机装睡,见状她便放弃解释的念头,她心里暗暗企盼,希望老公能理解她的做法。

她想下楼去弄个纸箱,但腿脚无力,很想让林达下楼去办这件事,想了想,最终没有开口。她拿起手机下楼,来到菜鸟驿站,打算要一个大纸箱。

没想到要花钱。“10元。”老板开口说,眼睛都没抬,继续埋头处理地面一堆快递。

这是抢钱吗?如此惊讶、不满的话,汪老师只敢在心里重复几遍。“我就是用它给猫弄个窝。”

老板快速扫码、分类,根本不在乎给谁弄个窝,一句话也没听进去。

“能便宜点吗?”

“8元。最低价。”

她不再讲价,扫码付款,拿着箱子就往家赶。

剪刀、裁纸刀、透明胶,摆满地面,汪老师开始她从未做过的工作。她先在纸箱前面、上面各挖一个圆洞,便于透气和小猫出入,可裁纸刀在自己手上就是不听话,切割出来的圆洞也不够圆,不小心还把左手大拇指划了一个小口,她急忙找来一片邦迪粘在伤口处,继续埋头硬干。

两个颜值不高的圆洞总算搞好,又用透明胶一圈一圈地把纸箱缠结实,让它变得更加稳固。接着把纸箱牢牢地卡在椅子下面,用手试试,见纸箱不会滑动,便找来一个自己练毛笔字时用的毛毡,铺在纸箱里面。把手慢慢伸进去,用力按按毛毡,柔软、温暖的手感,让她放下心来。在纸箱旁边摆上猫砂盆,把猫砂缓缓倒进去,猫砂不错,没有很大灰尘,又用手把猫砂表面一点一点铺平。

忙完这一切,她又瘫坐在地上,喘着气,剪刀等用具都没有力气收起,发呆一样欣赏着自己不太满意的“新作”。这时,小猫“喵”的一声,轻轻一跃,跳到她腿上,趴在她的膝盖上,边看着自己的新“家”及旁边的猫砂盆,边用小脑袋蹭着她的双手。它柔软的身体、信赖的眼神,让她的疲惫减轻很多。

她用手轻轻抚摸着小猫,它身上的污渍还没有完全清除。不知这么大的小猫可不可以洗澡,她让小猫趴在自己膝上,打算给丁医生发个信息,询问小猫什么时候可以洗澡。打开手机,她看到班级微信群已经堆满几十条留言,都是8班孩子们对小猫千奇百怪的询问,如“小猫能喝牛奶、可乐吗?”“小猫的窝是什么样式?”“到了新家,小猫害怕吗?”。

汪老师连忙给小猫、猫窝、猫砂、小猫的玩具一一拍照,逐一发到微信群。她每发一张图片,群里便是一片惊叹、赞美。各种表情图片,让人眼花缭乱,汪老师没有精力细看,快速发了一条“小猫健康,大家放心。早点休息,不要影响明天上课”,便丢下手机。

夜深了,餐桌上的蜡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熄灭,满桌子蜡油,与酒瓶、酒杯、蛋糕一同冷清地摆在桌面,显得有点凌乱。汪老师终于有点饿的感觉,却不想吃蛋糕。或者说,她有点不敢正视餐桌上这些东西。她觉得自己对不住林达,他一番费心、浪漫的准备,被自己突然带回的小猫破坏。换上谁,都会不开心。

她理解丈夫,后悔自己白天没有给他打个电话或发个微信,提前把这个事情解释清楚,也就不至于晚上回家时让他大失所望。烛光、美酒、钢琴曲《秋日私语》,本是他们多年温存时光的“标配”,如今却变成淡淡的伤感与失落。

她想起身去喝水,又怕惊动小猫,便保持原来坐姿定在原地,听任小猫趴在自己膝头翻来滚去。过了一会儿,小猫安静下来,眼睛微闭,并没有真正睡着,它对这个新环境还有一些陌生、畏惧。她轻轻抚摸小猫的头、背、尾,一点都不嫌弃它身上的污渍。在校园里,她也遇过几只流浪猫,不知哪只橘猫是它的妈妈,猫妈妈现在一定也很着急,没准还在校园里焦急地寻找自己的娃。这些流浪猫真可怜,生下一群娃,一不小心就被冲散。

小猫依偎在她的膝上,让她想起自己六年前生下女儿心如时的情景。也是柔软的身子,也是依赖而胆怯的眼神,也是宁静的深夜,她一个人抱着女儿,感受着一个母亲产下子女的辛苦与喜悦,美好与神奇。周末就要来到,又可以到公公婆婆家看望女儿。她与老公两个人平时没时间照顾心如,就把她放到爷爷奶奶那里,周末时夫妻二人才可以跑过去看望心爱的宝贝。

呆坐很久,她看到窗外灯火陆续熄灭,才感觉到腿酸脚麻。她把小猫轻轻抱到纸箱旁。小猫停在洞口,观察半天,才敢进去。黑暗中,她看到小猫那双闪着绿光的眼睛,正看向她。她轻轻地说:“乖宝宝,这就是你的家、你的窝。明天你就有自己的名字。”她开始拖着疲惫的身子,收拾客厅里的东西,不敢弄出一点声响,不只是怕惊到小猫,也怕影响卧室里的老公。不知林达睡了没有?如果睡了,明早再跟他好好解释。

看见小猫没啥问题,她打算回卧室休息。不料,林达在里面反锁房门。无意,还是故意?她轻轻地敲一下门,里面没有动静。她拿出手机给他发过去一条微信:“达,让我进去好吗。”

很久,才收到回复:“先洗澡!”

她这时才想起来回家后没有洗澡,也隐隐闻到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汗臭。她打开热水器,痛痛快快地洗个热水澡。可再次敲门,他还是没有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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