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西北两个月,从来没在睡前喝过牛奶,偶尔想起,也会因为觉得麻烦而作罢。
只有秦煜记得这件事,然后不嫌麻烦地一遍又一遍提醒他。
越是这样,时初心中越酸涩,明明秦煜已经没那么喜欢他了,怎么还连习惯都这么温柔。
洗漱完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时初躺在床上迟迟没有睡意,旁边秦煜也还靠在床头开着着床头灯看资料。时初刚翻了个身,秦煜就放下资料,伸手把灯关了躺下来。
时初说:“没事,我只是睡不着,不是灯的原因。”
说完这句话,时初就闭上眼睛,他以为会听见秦煜“嗯”的一声或者干脆不说话,但过了几秒钟,秦煜轻声问,“那聊聊天?”
时初立马紧张起来,他很怕秦煜又像之前那次不愉快的谈话一样,说一些指责或者控诉他的话,不断逼问他最近的态度是因为什么。
但没有,秦煜只是说最近天气越来越冷,说他今天在新闻软件上看到的社会新闻,说这几个月油价涨了好多。
一些不痛不痒的话题。既没有让时初不安的询问,也没有他其实真正关心的,关于小景、他的生日或者他最近态度转变的事情。
聊了一会儿,秦煜突然不经意地问起,“你这几天怎么想起来收拾书房?”
时初沉默了一会儿,他确实是在收拾书房,把不必要的东西处理掉,再把其他一些东西整理到一起,到时候方便带走。
时初回答秦煜的时候,刻意忽略了后半句:“我想把没用的书卖掉一些。”
后面他和秦煜又聊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在意识昏沉之间,好像听见了秦煜轻微的叹气声。
第二天早晨吃早饭的时候,秦煜突然提起书房,他说:“书架空荡荡的不好看,等放年假的时候我们去挑点装饰品回来放上。”
时初从他的话中听出一丝刻意伪装成日常闲谈的语气,他想,秦煜应该还是意识到了什么,所以他在约定后来。
但在自己的计划中,这个书房应该在年假之前就不会再属于他了。
于是他转移了话题,在聊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时,他又想起姚兆雨昨天在实验室说的话。
他知道,和喜欢不一样,秦煜只是害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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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给大家放了假,但秦煜作为老板还是有不少需要处理的事情,在时初周三下午因为学校实验楼整修而放假时,他却不得不出门办事。
秦煜在玄关穿鞋时,时初模模糊糊听见他说,“好不容易能有一下午待在一起。”
声音不大的一句话,不像在和谁说,更像自言自语的抱怨。时初甚至觉得自己听错了,秦煜现在怎么还会说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