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种想法转瞬即逝。
就算她做好了决定,也不可能让时楠明天就回来。
所以,她只能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以及脑中繁杂的思绪。她现在要做的,是支持时楠做她想做的事情,是好端端的,在南柯岛做着自己的努力。
以及,等时楠回来。
只是……
傅昭把玻璃雕塑小心翼翼地放在陈设柜上,又拿着手帕,把玻璃雕塑的每个角落都擦得锃亮,确保上面一点灰都没沾,最后才放进了玻璃制的陈设柜里。
天色已经晚了不少,斜阳暮色从窗外溜进来,径直的光线,洒在一排玻璃制陈设柜上,闪烁着几分日落的残影。
傅昭的目光环顾四周,想了想,又把时楠做的那些陶艺品收拾起来,一个个的擦干净,一起放到了她订制过来的玻璃展柜里,摆放得整整齐齐。
等忙完这一切,已经将近天黑。
屋内还是只有她一个人。
傅晚清这些天几乎就没准时下班过,平时还好,傅昭没觉得一个人有多不好。
但现在,傅晚清没回来,连个可以说话的十号都给了时楠,偌大的别墅里,除了家政机器人,连个响声都没有。
夏天才过一半,外面的蝉鸣声就已经小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么聒噪。
可她却突然有点想念那份聒噪了。
傅昭呆坐在沙发上,扫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智能时钟。
晚上七点半,已经是饭点。
她张了张唇,想喊家政机器人准备晚餐,可又什么没说出来。
她不想吃饭,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些什么,应该做些什么。
以往每一天的这个时候,她在做什么呢?
除开在住院的这些天,她要么是和时楠出去散步,骑着小电驴、摩托车,或者开着跑车去兜风,要么就是和时楠一起去吃饭,去看那场重复了无数遍的露天电影。
这好像已经成了她每天的固定项目。
可现在,固定项目不见了。
她的思绪,她的心情,也像是跟着不见了。
傅昭的视线停留在正前方的时钟数字上,茫然地转了转眼睛,陡然间,她有些想不起来,时楠没来南柯岛之前,每天这个时候她在做些什么。
似乎一个人要融入她的生活,再简单不过。
可要把一个人从她的生活里抽离,换一种方式置入,却是一件无比困难的事情。
暮色渐隐,夜色渐浓。
傅昭在沙发上坐了很久,时钟上的数字变了再变,她却没有任何想要动弹的心思。
直到放在兜里的手机,嗡嗡作响。
傅昭才回过神来,慌乱地掏了出来,屏幕上显示着时楠的头像,她愣了几秒,按下了接听键。
是语音电话,不是全息投影。
“你到了吗?怎么不给我说?”
柔润悦耳的嗓音,从电话那边传过来,带着轻轻的呼吸声,带着点电流声,轻飘飘的一句话,瞬间填满了傅昭原本空落落的心脏。
像是悬在空中的心,缓缓落到了实处。
所有的思绪开始复苏,傅昭的视线飘到了玻璃展柜里的那个雕塑上,抿着唇,“到了,我之前……给你发了讯息,可能是你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