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善带着怒容离开茶楼,端献施施然跟在后面,“怎么,才说了两句,你就心虚了?”
姜善站住脚,回头看他,“心虚?我有什么可心虚的!”
“不心虚你走什么?”端献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姜善气的胸口不停起伏,“你跟着我就是想跟我吵架的吗?”
端献面色也冷了下来,“那你倒是给我个解释啊,你就什么都没做错吗?”
“我做错什么了?”姜善看着端献:“我难道不是为了你好吗?”
“为我好?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端献显然不领情,“我用得着你这么为我好吗?”
姜善的心倏地抽了抽,他喉咙有些酸的慌,“就如今的形式,你立后选妃,很多事情都会容易的多,你的皇位也能坐得更稳。”
端献看着姜善,缓缓道:“我有时候会想不明白,你在乎的到底是我,还是我的皇位。”
姜善猛地抬眼看向端献,仿佛不敢相信端献会说出这样的话。
端献依旧那么看着姜善,眼中的怨明晃晃的摊开给姜善看。
“你是这么想我的?”姜善的声音微哑。
“因为你越来越把我当陛下看了。”端献直视着姜善,一字一句道:“你想退回到君臣的位子上,是不是。”
“不是!”
“可你做的事就是这样的,”端献逼近姜善,“除非你承认,你做错了。”
“我错了?”姜善眼睛红的不得了,却依旧不低头,“对错是谁判定的,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吗?尚意诚的事不清不楚的,你就把他贬谪。我连一句辩驳都不能说你就认定我与别人有染,谁把谁当陛下,变的人是我还是你?”
话说到这份上,便不必再留情面,两个人都挑着最伤人的话说,恨不得一把剑戳穿两颗心,谁都不能比谁好过。
长街上人群来来往往,各人有各人的故事,他们两个人并不值得行人多看一眼。他们有最相似的身世经历,他们是最能与对方感同身受的人,而如今的酸苦也只能他们两个共享。
姜善回了白米街,福康福泰都在,三秋也在,见姜善一身落魄的回来,忙都迎上来。
姜善摆摆手,坐下来。他收敛了情绪,问三秋:“我叫你查的事查清楚了没有?”
三秋道:“查到一个叫应飞英的人身上,但是···”三秋犹豫片刻道:“这件事陛下交给了锦衣卫。”
锦衣卫新任指挥使是端献亲自指派的。
姜善没说什么,问道:“应飞英是什么人?”
“礼部的一个员外郎,是今年新上任的,还很年轻。”
说到这里,姜善忽然想起来一个人,当日朝堂之上,问他是否应该立嗣的,也是一个年轻人。
三秋继续道:“这个应飞英是在之前大换血的时候新换上去的,很有能力的一个人,与上峰和下属都处的很好。他与尚意诚并无仇怨。”
应飞英是端献提拔上来的人,却已经在设局离间姜善和端献。果然,不管是年轻的臣子还是年老的臣子,只要是臣子,本身就属于文官集团,天然就同君权相抗衡。
姜善闭了闭眼,“去请这位应大人,我要见见他。”
“是。”三秋领命下去了。
不多时,三秋带着人回来。应飞英穿着一身道袍,拎着一个布帆,上书大字,阴阳五行,周易八卦,看相解字,不灵不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