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许久的雪,天终于放晴,明晃晃的太阳挂在天上,看去一片暖意。姜善也在屋子里窝的够久的了,索性带着人出去走动走动。
他穿了一身妆花通袖袄,黛紫色缎裙,外头披了端献给的那件鹅氅。因是随意走走,并未上大妆,头上簪了一对梅月双清的花簪,戴了一个珠子箍,小巧圆润的珍珠垂在额前。
先去的梅苑,姜善下了凤撵,带着火青和两个宫人。地上满是积雪,踩下去,咯吱咯吱的作响。
数十株红梅映着日光雪色,偶尔冰晶反射了日光,仿佛结了一树红宝石,绚烂夺目的紧。
姜善穿梭在梅树之间,折了好几枝开得正好的梅花,每一支都有数尺高,旁逸斜出,姿态奇绝。
火青要接过梅花,姜善却不用,他将梅花拢进怀里,道:“陛下现在在哪儿?”
“这个时辰,应当在养心殿。”
姜善点点头,道:“咱们去养心殿。”
丰兴从养心殿内出来,刚好看见往这边来的凤撵,他迎到跟前,躬身行礼。
姜善从撵上下来,问道:“陛下呢?”
“在殿里呢。”
说着,也不必通报,丰兴亲打了帘子,将姜善迎进去。
一进殿,只觉暖香扑鼻。姜善解了鹅氅,抱着梅花往里走。
站在殿外,姜善往里看了看,端献正在书案后面批折子,听见动静往外看来。
姜善站在帘子后面,探着头往里看,怀里的梅花遮住半边脸,只露出一双带笑的眼睛。
端献正好对上那双带笑的眼睛。
“站在那里做什么?”端献道:“快过来。”
姜善这才往里面走去,“我折了好些梅花,来问你要个瓶子插花使。”
端献接过梅花放在桌上,问道:“手凉不凉?”
姜善握住端献的手,贴着他的手腕往里探,冰凉不已。
端献哼笑一声,命人将炭盆靠近些,又拿了小手炉叫姜善暖着。
“不用说,鞋袜定然也是湿的。”
姜善摇摇头,“拢共也没有走多久。”
端献不听,非让姜善脱了云履,仔细一看,果然罗袜是有些湿的。姜善撇撇嘴不说话,端献就拿来毯子,拢着姜善的脚和小腿,叫他倚在身后的榻上。
一张宽大的榻,端献坐着批折子,姜善窝在他身后,同他说些闲话。
“我记得有一对白地黑花梅瓶,用来插梅花正好。”端献道:“叫丰兴找来,你在这里玩会儿罢。”
姜善点点头。不多时,那对梅瓶就被找了出来。端献命人在榻的一侧置了一个高几,姜善拢着毯子半跪在榻上,去摆弄那一对梅瓶。
姜善摆弄了半晌,终于叫自己满意了。他推了推端献,问道:“好看吗?”
端献随意看了一眼,道:“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