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君别后
久久等不到剑落下的谭庭鹤:
咦?
原来,这个低能无脑的风流二世祖当真有情有义?
难道他拒婚的理由,真的是那个女人?
夏旸抬起眼眸,无机质的漆黑瞳光重新审视起裹在谭庭鹤的华袍中的女人。她也一言不发,好奇又直白地回敬着自己的目光。
他只一眼,就能断定她正是师父的画中人。
虽然此前从未见过面但或许是师父的画技精湛,或许是用情至笃,只用几笔便勾勒出她眉眼间的所有神韵,以及,身上蛊惑人心的白。
半个月前,师父突然说要下山见一个人,告诉那人一个好消息。夏旸根据他眉间难掩的喜色,判断出:你要去见我的师娘?
师父垂下眼睫,平静道:我都说了,别这么叫她
可惜他当时正瞒着师父,收了钱替一个京城的大官杀人,否则他一定会偷偷跟过来,去看看这个他好奇了多年的女人长什么样。
等他杀完人回到山上,看到的便是师父的尸体被一个毫无武功的人不得章法地连捅十几剑,没有一处是致命伤,仍使他生生流血而死。
《引剑诀》也不翼而飞。
夏旸想不到除了那个他记挂了一辈子的女人,谁还有能力杀死他,这样毫不留尊严地杀死他。
不过此事仍是疑点重重。
她又不会武功,就算偷了天下最好的剑谱《引剑诀》,又有什么用?难道是给她的那些姘头用吗?
就算如此,她也没有理由去杀了他。
师父这么多年对她的胡作非为,不都是无条件纵容吗?她根本没有道理,也没有资格憎恨师父
想到这里,夏旸的目光愈发阴冷。
夏旸起了杀机,是当师父的死讯传遍武林后,他终于打探到她是谁、在哪前脚刚跟一个男人去江南游山玩水,后脚又跟另一个不同的男人在这里颠鸾倒凤。
他只是,替师父不值罢了
就算她不是真凶,那又怎样。
草率地决定一个人的生死,不正是他每天在做的事吗?
一直等不到被开膛破肚的痛感,一身冷汗的谭庭鹤终于忍不住偷偷睁开眼睛,试图打量黑暗中的杀手,强撑着从打战的牙关里挤出一句话:
那个,大侠,您先让小艾离开这儿行吗
夏旸淡淡瞥了他一眼,沉吟片刻,食指清敲叶面,叶子从指尖迅疾弹出,化作一件利器,精准地打在谭庭鹤的要穴上,使他顷刻陷入昏迷。
他本来的打算,是先用这片叶子割破男人的喉咙,再质问这女人。
哇,好身手!床上的女人惊呼赞叹。
你刚刚是用什么物件打在他的囟门穴上吗?这么黑也能做到吗?!
她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了吗?竟然毫不顾忌自己的赤身裸体,与现在危险的情形,跟雨夜危险的闯入者随意聊起天?
哈哈,其实我的内力很差的,在夜里根本看不清,只见到一道疾影掠过。只是,我认识一位心善的故人,每次不愿意取人性命时,都会用这一手你也是这样吗?
你知道我是谁。夏旸陈述。
当然了。女人轻快道,楚泽八年前新收的小徒弟嘛,他不止一次提到过你了。只是没想到声音居然这么年轻,年纪还不大吧?
你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吗?
知道啊,要我的命不是吗?他看见女人仰起头朝他笑着,满不在乎的,所以我刚刚才要专门提起他,博得你的同情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