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这长长一串话让赵捷恭敬起身行礼:“娘的教诲,儿子记住了。”胭脂把儿子拉了坐下:“我不是要教诲你,只是 想和你说说谈谈,捷儿,娘生你时,只愿你一生幸福平安。可到了现在,不止要如此了。天下苍生系于你肩上,娘和你爹都不曾担过如此重任,也只能靠你自己去 想。”
“儿子不怕!”赵捷的话让胭脂淡淡一笑。这个孩子,终究是长大了。
柴昭的死讯传诏天下,群臣前往德寿宫守灵。庙号定为献宗,于柴旭陵边起陵入葬,为恭陵。至此,柴周天下嫡系一脉再无后人。
“你说,召回当日被流放的几个周宗室,给以封号俸禄?”柴昭的丧事办完之后,赵镇的腿伤也好的差不多,带着大军回到汴京,胭脂接了丈夫回宫,听到赵镇的话胭脂不由疑惑。
“这是赵先生的意思,赵先生说这样才能更名正言顺,读书人的心事,我的确有些猜不透。”胭脂听完赵镇的话也笑了:“有什么猜不透呢?读书人,样样都要做的好看,有道理。不过这坐天下,就不能只靠能打战了。”
赵镇点头:“是啊,我猜不透,就让儿子去猜,你说,我们早点让儿子娶媳妇,生孙子。好不好?”
胭脂推丈夫一把:“他才十四,曹家女儿更小,今年才十三,就算我们想,外祖父也不会答应的。”
“十三,十四?真是好年华。”赵镇感慨一声。胭脂看着丈夫:“说的就跟你已经很老似的。要老也是你老,我可不老。”
“别说,我还真不觉得我老,这回回宫,我发现有几个宫女都很仰慕地看着我。”明知道赵镇是故意,胭脂还是把脸板起:“是谁,赶紧告诉我,我把她们都剪了头发,送去做姑子去。”
赵镇拍手大笑起来:“哈哈哈,原来你也会吃醋,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怎样?我早和你说过,你是我一个人的,这辈子,就只许跟我一人。”胭脂伸手捏住丈夫的耳朵,赵镇笑的更加欢快,把妻子搂进怀里。
殿内的笑声已经停歇,风吹过云把月亮盖住,今晚的月亮格外圆些。
赵镇已经回京,很多停滞了的事情又开始进行,在数日后,胡大郎胡梧之弟兄上表,称国家初建,受恩深重,恳求辞官归里。
赵镇并没挽留,而是准了。这一消息很快惊动整个汴京,很多人家开始在思考,赵镇这个做法是为了什么?
和外面人的纷纷议论不一样,胡府内还是一样地平静。王氏坐在炕上,逗着最小的孙儿,这个孩子今年不过三岁,长的虎头虎脑的。王氏一逗他,他就格格笑。王氏亲了亲他,面上笑开一朵花。
邹蒹葭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拿着东西:“娘,这是要带回去的一些东西,您瞧瞧。”
王氏把有些发困的孙子抱在怀里用手轻轻拍着:“这么点小事还要来问我,你说了算。”邹蒹葭抿唇一笑:“娘这回回家乡,还不晓得……”
“你说你二婶子她们?她们的嘴脸我都能想象得出来,不过呢就算你姊姊不说,我也要回趟家乡。现在胭脂做了皇后,你二婶子她们还不晓得多么嘚瑟呢,地方官可再弹压不住了。等我回去,好好地弹压弹压,杀杀她们的气。免得她们给你姊姊闯祸。”
邹蒹葭又是一笑,丫鬟已经走进:“夫人,吴夫人前来拜访。”邹蒹葭站起身:“只怕是来告诉信的。说来娘您也曾见过那小娘子,生的美貌之外,也是知书达理的。”
“嗯,和你二姊姊一个品格!”王氏点头,邹蒹葭又是一笑走出门往前面厅里去。
赵胡两家走的很近,吴氏又是个热心肠,这一回是邹蒹葭为小叔子挑媳妇,挑中赵五娘子婆家的一个堂妹,这位小娘子今年十五,生的花容月貌,教养极好。
邹蒹葭看过之后又和王氏说过,就请吴氏从中说和,上个月王氏出去应酬时,也看过这位小娘子,两边虽没下定礼,但已说了有七八分了。
邹蒹葭走进厅内,给吴氏行礼寒暄后邹蒹葭就看向吴氏:“还没请问过二婶娘,这件事,可是……”
吴 氏面色一红,轻咳一声就道:“真是为了这事来的。原本我以为这是两边都愿意的,谁知今儿再去问,她家说,前儿请了位仙姑在家里,说起这事。这仙姑就说,这 门婚事有些不妥当,嫁过去,会有口舌是非,她家左右为难了许久,见我上门来讨信,这才和我说了缘由,还说……”
邹蒹葭等着吴氏后面的话,见吴氏久久不语,邹蒹葭笑着道:“只怕我猜着了。她家定是说,像二叔这样的相貌人品家世,再寻一个名门淑女也是很简单的事。”
吴氏笑笑:“话是这么说的,不过我瞧他家只怕是……”
“二婶娘,我们也不是什么外人,有话您就直说,您想说的,是不是说他家只怕是因我们家辞官,怕受牵连,这才把这门亲事作罢?要我说,这样想的人也多了,不止他们一家。”
吴氏的面不由微微一红,接着就劝邹蒹葭:“这话本该是我说的,怎么倒是你开口呢。只是聪明的人自然能猜出内情,若那不聪明的,猜不出来也是白搭。”
“二婶娘的意思,我明白了。倒劳烦二婶娘又多跑一趟。”邹蒹葭说话时候,吴氏已经站起身,听到这话就伸手拍拍邹蒹葭的手:“什么叫劳烦呢?我现在也在家里没什么事。说来现在是有个爵位了,可能来往的人家反而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