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马车之时,她踩着脚蹬上去,侧过身对着褚卫招了招手,而后弯腰坐进了马车。
应邀莅临阮府,自然走的是公主的仪仗,和平时跑出宫忙事或游玩要藏着不同,马车的规制肃穆而华丽,马匹的皮毛皆是油光水滑,四面挂着香包。
马车里面大得很,甚至够她抓几个幕僚议事,更何谈多拎个褚卫进来。
当他们谈正事的时候,宫女皆是退避三舍。
“继续。”
……
另一边,在阮家的二房嫡次子阮明玕一切准备妥当,却还是在室里左右走动,神色有些忧虑。
“少爷,切忌过虑,安阳公主是您的亲表姐,据传是为温婉柔和的贵公主,您六艺皆优,何故如此紧张?”
一旁的管家劝导。
“唉。”
阮明玕摇头,心里惦记的不光是自己,更重要的是自己那两个妹妹。
她们两人似是皆对裴家世子有意。
要他说,虽非簪缨世家出身,也不可如此刻意的将两位姑娘和“待价而沽”般地送进京来。
他在忭州不曾听闻,来京没两天,便已得知裴家与安阳公主有龃龉了。
这样看起来,安阳公主与其说是来关心母家族亲的,不如说是来兴师问罪的。
至于那“温婉淑和”的名头,可信,却不敢尽信。
没过多久,他的两位隔房妹妹也来了前堂。
穿着玫红色八幅摆长裙的是二房嫡女阮明珠,另一位身着藕荷色百褶裙、更显素净的自然就是庶女阮明樱。
“安阳公主莅临阮府,初次接待,来之前你们也学了礼仪,切莫生事,不然祸及忭州,可不是小事。”
阮明玕将这几天已经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次,眉眼里带着忧虑。
这事可比科举让他焦心多了。
他可不会天真的认为玉京由皇帝抚养长大,那万人之上的嫡公主是个货真价实好拿捏的软脾气。
这就像,即便是他运气极好的同窗也不会认为自己在大考前三天开始复习,还能拿到个好评级。
换而言之。
想都不要想。
怎么说,人的悲喜并不相通,大抵便是指此时堂内不包括侍婢和管家在内的几人。
三房嫡女阮明珠嫌恶自己那试图和自己抢夺夫婿的庶妹,认定其不自量力,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惯会招男人眼。
庶妹阮明樱估计是此间除了各种担忧的堂兄外最紧张、又最期待的人。
毕竟,虽然不易发觉,但本文有个穿书的tag,说的就是她。
她穿的虽然是庶女,但却并非是传统古早文的女主角。
因为她穿的那篇文刚刚好,就在一群古早小白花庶女在贵乱家族逆袭的风潮之后,是正当流行的《嫡女重生》类题材。
好消息是嫡女还没来得及重生,坏消息是没重生她也很菜。
她剧本记得,但没完全记得。
阮明樱是那种典型的看阅文无数,头一天大半夜看几个小时上头得不行,第二天一睁眼连主角名字都能半天想不起来的人。
乍一看不合理,但仔细想想也不奇怪。
记忆里差到想上网看看有没有当代年轻人能和她共鸣一下,都十分艰难的地步。
这篇文的男主她记得,确实是姓裴,叫什么她不记得。
但是按照男主应该是个地位很高、名声大概不错、颜值还必须很高、最好还身家干净守男德的状态综合评定。
毕竟时代变了,在她看的小说网站金榜上,不守男德的男主角基本上已经失去了呼吸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