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诺斯。”路边巡逻的骑士对着我招手,犹豫片刻后,我不再适合出声解释,于是站在原地看他向我跑来。
“最近别往那边去了,前几天风魔龙又袭击了蒙德城,骑士团主力都在城里,如果遇到麻烦,我们的人手恐怕来不及……”
言及此,我已经猜到后面会是漫长的说教和劝阻,就像每一个得知我要去奔狼领的猎人一样。
一般来讲,我并不喜欢麻烦别人,尤其是在别人处于焦头烂额之际,那样会增加我可有可无的负罪感。
更麻烦的是,一旦贴上“是个麻烦”这样的标签,我作为边缘人将不再有透明。
那不符合我的处世哲学。
“你在听我说话吗?”骑士皱眉以示不满。
我意识到自己走神的过于明显,回神认真看着骑士点头:“请您放心,我不会靠近的。”
从表情看,他显然是不信的。这很正常,因为就算话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我也不信。
但如他所说,骑士团最近的确很忙。比起教育我这个还未行动的普通居民,那些还在受灾区等着骑士团援助的灾民更要紧。
他站在原地,看我向清泉镇方向走去才离开。
坦白说,虽然这是我第三次遇到这位骑士,事实上我依旧不清楚他的名字。
我很清楚这无关紧要,因为我相信,即使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名字都意义非凡,在我这里它都只是一个代号。
就像我现在叫做帕诺斯,我也可以叫做詹姆斯。
名字无关紧要。
我很清楚自己不是蒙德人,但我究竟是谁,来自哪里?我不知道。
我的记忆无法告诉我更多理所当然的知识,那时我睁开眼,就看到漫山遍野的塞西莉亚花开彻。
在靠近崖顶的地方,风带着蒲公英的低语。我只记得有片遥远的海边,什么人在耳旁歌唱。
事实证明,摘星崖外的那片海并非我感觉中的海,它不会在夜中光彩,只是机械的,毫无感情的将头顶的星空映照。
时间慢慢过去,崖顶的风也同样贯彻着这个自由城邦的终极精神。
我在那里坐了几天,四肢发麻,大脑一片空白,恍惚中看见风神在向我招手。
这时我想到,如果一开始就在海边,那我也不至于费劲的瞪大眼睛观察好几天。
我果然是糊涂了。
自由的城邦从不禁锢自由的爱恋,当我第四次见到那对情侣时,他们犹豫着问我能不能把地方让给他们。因为我一个人已经占了这个位置好几天了。
顺带一提,作为蒙德传统约会圣地,这里很少有人单独过来。
我并没有近距离观察别人恋爱的习惯,人类的感情时而纯粹时而复杂,我很少搞明白那是什么原理。
于是我点头站起来。
可能坐的时间太久,喧嚣离我远去,在自由的风中,几张惊愕的面孔在眼前逐渐模糊。
坠下悬崖之际,我听到风中的轻叹。
再次醒来时,一只螃蟹正试探夹着我的衣服。用手拨弄,它毫不留情的夹在我的拇指上。
这里是摘星崖之下,正是我所看的海的岸边。我没找到任何伤口,似乎连失去意识时的沉重感也已消散。
目光所及,只有几个模样奇怪的生物在远处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