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那群人埋尸的理由是什么?”姜乱青追问道。
“他们声称是害怕尸体会影响工厂的声誉。”斯库尔的电子音通过平板的特制播放器中传出。
姜乱青有些惊讶,心底总觉得那群人在撒谎。
“有通知特情处的倪桑雪吗?她的超凡能力是读心术,让她去探查一下那群人有没有说实话。”裴城暮和姜乱青有同一种直觉。
“……!”读心术?姜乱青的心脏咯噔跳了一下。
“倪桑雪最近的精神状态不佳,单医生今天下午为姜博士做完手术后立即对她进行了催眠与治疗,21:58分她刚刚走出诊疗室,现在已经赶往审讯处了。”斯库尔回答道。
“理解,一年前的‘魔女旅社藏尸案’对她造成的影响太大了,精神系能力者本来就容易失控,更何况是遭受了一次精神重创。”裴城暮垂眸回忆,神色中满是惋惜。
“……”姜乱青静静听着,他不禁有些好奇了,这个裴城暮和范西口中的‘魔女旅社藏尸案’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大案件呢?
“滴滴——滴滴——”
设定的闹钟响了,平板页面转换,斯库尔操控着平板,将画面切到了范西那一边。虚拟投影变换,范西那边的情景显现出来。
“钓鱼行动要开始了。”裴城暮捏了捏拳头,有些紧张地盯着虚拟投影。
范西那边,她换上了一身从当地渔民那里借来的衣裳,背着一箩筐海鱼,一步一瘸地走在漆黑的小路上。
那片区域靠近北海岸,工厂分布比较少,大多是当地居民。他们的房子稀稀拉拉地分布在礁石海岸之上,这里远离小镇中心地带,人烟稀少。
夜间的月亮印在天穹之上,辉光黯淡,乌云时而路过,将少得可怜的光亮尽数吞没。
远处虹月市天空中的霓虹月亮遥遥相望,红色的辉光洒满夜晚逐渐躁动的城市,却吝啬于分一丝一毫给这片孤零之地。
范西裹着头巾,背着沉重的鱼篓步伐扭曲地走在托格茅昂阴森森的羊肠小道上。她扮演的是一个寡居多年,左腿残疾,清贫潦倒的中年女人。为了演戏演全套她傍晚甚至去码头做了好几个小时的搬运工,现在浑身脏兮兮黏胶胶的,而背上的那筐海鱼就是她忙碌的报酬。
托格茅昂的捕鱼业很发达,与虹月市相邻的几个城市比起来,托格茅昂简直像是受到了海神的眷顾。但就算托格茅昂居民已经垄断了源源不绝的海鱼产业,但这座海岛小镇依旧贫穷落后,其主要原因还是在于流传在托格茅昂的一个诡异诅咒。
托格茅昂并不是没有引进过大型工厂,相反,这个小镇上不缺乏目光敏锐的商人。
但每当一个工厂进驻到托格茅昂之后,不到三个月就会彻底破产倒闭,其主要原因依旧未知。因此,凡是能在托格茅昂延续至今的工厂都是背后拥有雄厚资金链支持的,大多数都是有名的财阀,普通的企业家压根就经不住托格茅昂诅咒的嚯嚯。
大财阀大手一挥,一座又一座的新工厂在这里落成,虽然它们大部分都是继承那些不幸倒闭工厂的原身。就像儿子继承父亲的遗物一样,除了名字在迭代,遗物“工厂原身”几乎被完美保存了下去。东南海岸边的老牌工厂赫尔墨斯就是其中代表,它已经从一代传到了第27代了。
托格茅昂的诅咒给居民送来了捕获不尽的鱼类,却也在他们与文明之间劈出了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
托格茅昂的小路大多泥泞,没有柏油路段平整,原本背着一筐海鱼对于范西来说轻而易举,但要托着左腿表演残疾则难到了她,托格茅昂的泥泞小路中时而夹杂碎石和断碑,她走起路来时常被磕绊,几次差点因重心不稳栽个狗啃泥。
“范西还真是拼呀。”同江宴春一起远在一千米之外灯塔上的程澈看着自己操控的隐形无人机中的画面,不禁感叹道。
“奥乌卡简直欠她一个小金人。”程澈打趣道。
“……”江宴春架着狙击枪,单膝跪地,一直紧盯着狙击枪的目镜,丝毫没有转移,目镜之下,范西走路的步伐极其滑稽。
“真好,你的忍耐力真不是一般的强,你是怎么忍住不笑的?”程澈看着显示屏上范西惟妙惟肖的表演,几次差点没有翻到沟里去,嘴角简直要咧到后耳根。
“出于对队友奉献精神的尊重。”江宴春只淡淡一句,没再有其他言语。
程澈哽住了,原本还上扬的嘴角慢慢下压,他心中升腾起一股莫名的羞愧。
“有的时候范西的评价挺一针见血的,你还真是无聊啊,老江。”老江,是一个戏称,范西发明的,每每江宴春脑袋一根筋时都会这么调侃他。程澈打趣着本想拍一拍江宴春的后背,刚伸出手又突然想起他正在聚精会神瞄准,便悻悻收回手。
江宴春没再回应程澈的话,只一门心思瞄准,以确保能在第一时间击毙突然从范西身后冒出来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