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乌鲁可真够手辣的!自己的手下和六骏纠缠在一起,位置不断变换,这箭要是射出去,必定会伤及自己人,可此人一见六骏大占上风,再打下去,可能就会出现溃败而逃的情况,当即立断,马上下令放箭,这份随机应变的反应,确是不凡。
箭嗖嗖嗖地射出,当然是没法顾及敌我。
凌云飞心中升起苦涩之意,这些乌鲁的手下常年累月在一起,能没有感情吗?这箭一出,等于射向自己的兄弟。这些人听到命令,毫不犹豫抬弓就射,完全将个人感情置之不理,固然是训练有术,可敬可畏,然而作为一个首领为求目的,下这样的命令,是不是太残忍,太伤天理了?
“好狠!”客玉涵轻声低语。
“狠?我们西戎虽然地域广袤,但资源有限,人口比之你们睿丽王朝少了十倍不止,我们凭什么能屹立不倒?令出如山,心性如刚,这是我们西戎国所有军队作战中最根本的一条,也是西戎国至今还能让人不敢小视的原因之一。”
距离如此之近,几十个人轮流发箭,威力非比一般。
在乌鲁“放箭”出口的一刹那,六骏飞身而上,抓住盾牌,挡住了第一波箭雨。这还是因为他们的前面有几骑来不及跑开的人马,做了他们的大盾牌,替他们挡住了大部分箭,否则在这样近的距离内,哪里能够全身而退。
人和马临死前发出的惨叫和长嘶,惊人心魄,客玉涵、云忌若及刚才还振振有辞的古曼丹丽面色惨白,扭过头不敢直视。
“向前冲!”天雷急急一吼,一个翻滚再次窜入马腹下,伸脚狠狠一蹬马肚,那马长叫一声,速度在瞬间达到了高点。其余五人没半点犹豫,催动坐骑,跟着为首天雷向前冲去。
啊啊啊的几声大喊,那位诺日布就在此时醒了过来,情绪激动,指手划脚,向乌鲁叫喊着什么。
“他请求乌鲁停止射箭,好象这乌鲁曾经答应过他,只要他按乌鲁说的去做,乌鲁绝不会伤害六骏,只想对他们略加惩戒,他要乌鲁遵守约定。”在这种时候古曼丹丽也只能说个大概意思。
乌鲁不住摇头,诺日布双手挥动,向着六骏的方向奔去。乌鲁只是静静看着,未加以阻拦。
从凌云飞他们的角度看去,六匹马划出六道“S”形,错落有致,有一种顿挫流畅的感觉。这顿挫与流畅本来根本不能共存,但这时六匹马给凌云飞的感觉就是如此,确是不可思议。概因这“S”形是曲线,转弯时在视觉上总有一点减速的迹象吧。
凌云飞曾以“螺旋真气”驾驶身体对敌,深深知道要想将六匹马训练到与人如同一体是多么的不易,心中对六骏的骑术佩服得五体投地。
四周箭如飞蝗,但六骏与外围敌人相距太近,这“S”弯只转了多半圈,与正面的敌人已是短兵相接,此时第二波箭刚刚射出,再想箭上弦,哪里还来得及。到了这个地步,周围的人只要弃弓拿刀,再次将六骏圈起,展开了围攻。
诺日布老人叫喊着,跌跌撞撞地接近包围圈,他此时好象已失去了意识,竟直直向马蹄翻飞处撞去。
古曼丹丽发出一声惊叫,用手掩住了双目。
“忽”的一声,一道白色的影子闪过,凌云飞伸手想拉,那身影在空中一个转折,划出了一道美妙的弧线,射了出去。
轻轻叹息一声,凌云飞看了看周围的人,沉声道:“你们都不要动,我去接应。”他话声刚落,身边风声响过,又有两人腾空而起,掠了出去。
凌云飞脚在马背一蹬,急急追上。他心急之下,功力尽展。然而三位姑娘功力虽不如他,但轻功一道却并不比他差上多少,他起身稍慢,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拉近半点距离。
虽然穿着厚厚的衣服,云忌弱有些不太适应,脚下积雪盈尺,借力不便,但她的身体就象在雪上滑动一般,身体贴着积雪向前飘动,速度之快仿佛在雪地飞驰的羚羊。
孤冰雁和客玉涵却是另一种情形,脚一点雪地,腾空掠起,直达丈许,再一点,身形又起。虽然纵跃之下,看起来速度很快,然而她们与云忌若的距离不但不能拉近,反而越来越远,两人对云忌弱的轻功都是既佩服,又有些惊异。
乌鲁见他们这边打得如此惨烈,他身后的这十多个人不但不绕道而行,反而停身遥观,早存提防之心,不然他也不会停身在两帮人中间。
云忌弱担心老人的安危,心急如焚,迎面吹来的冷冽寒风象刀子一样砍到面纱下漏出的下巴上,难受非常,她强自忍耐,咬牙向前。
乌鲁听到了背后的破空声,刷地一下转过身来,就在这时云忌弱身形突然腾空而起,忽的一下,从他的侧面越过。
乌鲁只感眼前一花,一道白色的模糊影子带着劲风从他的身边刮过。他不由大吃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又有两条白色的身影在眼中放大。哇啦哇啦叫唤几声,那两人根本不予理会,分别从他的两侧掠过。
乌鲁又气又急,猛地拽出弓,抽出箭,还未来得及箭上弦,一道灰色的身影又映入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