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叶凝醒了可得气的七窍生烟。”大魔医满是图腾的脸上挂满轻松的笑意。
阿木满不在乎的摆手,大有气势,“那她还剩两窍呢,也不算太生气。”
“……”
大魔医和乌金三兄妹对视了一眼,旋即哈哈大笑起来。乌玲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可不是么,莲生九窍,七窍生烟还余两窍,虽然不太礼貌但的确很好笑啊……
阿木将桂花酿温在红泥小火炉上,随着炭火的燃烧,一股桂花酒香弥漫整个小院,温热的桂花酿入口绵甜,回味香醇,让人留恋,五人说说笑笑的竟也吃了一个多时辰,最后盘空坛干。
桂花酿多喝上头,乌金三兄妹平日里极少饮酒,此时都晕晕乎乎的,乌金和乌玲甚至跑在树下一人躺了把摇椅,排排躺,乌影更是跑到树后面蹲着,头上控制不住的开了几朵蓝花。
饭桌上只剩下阿木和大魔医。两人兴致极高,阿木干脆端了盘瓜子给大魔医,“这四方楼的瓜子可是一大特色。”
大魔医满眼兴味的剥开两粒扔嘴里,眼睛发亮,嗯不错。
阿木乐的咧嘴,“是吧。叶凝姐还拿他做过暗器。”
“暗器?”大魔医递给阿木几颗瓜子,“细说细说。”
那个下午,阿木将叶凝入王宫开始讲起,唾沫横飞,大魔医听得连连赞叹,乌金和乌玲在阿木细细碎碎的声音中昏昏沉沉的睡去,乌影一直蹲着,靠着树脑袋上的花随风摇摆。
直到家家炊烟升起,大魔医婉拒了阿木意犹未尽的邀请,带着三株金乌葵和一肚子的故事心满意足的离开。
"王爷,大魔医到了。"
“知道了,请他先去客房。”乘宣闻言放下手中的闲书,站起身修长的手指理了理衣裳褶印。
他起身出了书房,九衡跟在身后,到达客房时,大魔医正给叶凝把脉,看着叶凝安睡的脸,他将手腕放回锦被。
乘宣坐到外间,见大魔医出来,不喜不悲,心里有了数,却还是忍不住问道,“她怎么样?”
“还是那样。”大魔医喉咙里挤出一句干哑的话。
乘宣语气一滞,“之前不是说她快要醒了?”
“她的脉象稳健,不浮不躁,并且节奏均匀,从容有力,灵力流转通畅,照理说应该醒了,”大魔医手摩擦着鸟头怪杖,实在是奇怪,“她的修炼方式独特,贸然叫醒怕是有不好影响,为今之计……”
“只有等?”乘宣接上大魔医的话。
“只能这样。”大魔医也没有其他法子,叶凝这样子像是……赖床?
两人简短说了几句,大魔医想到早上的事,“王爷,早上我……”
“嘘”乘宣手指竖起,“去书房说,”说话间他看了一眼内间,“别吵到她。”
大魔医了然,三人一前一后出去,九衡最后走,他轻手轻脚的关上门,又叮嘱了门外侍女一番,才离开。
门关上,客房里陷入一片昏暗,亮光透过窗格投射在纱账上,形成瑰丽的图案。
随着光线的变化,纱账上的光影西移,落在叶凝的脸上像是给她画了诡魅的图腾,光影张牙舞爪地罩在她的眼上,原本平稳安睡的她似受了惊扰,眼皮微颤想要睁开来。
一望无际的草地上,叶凝深一步浅一步的走着,自碧心告别后,她便想离开这个梦境,梦境实际是自我意识无意制造的小世界,除了自然醒来,要强制离开只有打破界壁。
叶凝用尽各种方法,刀劈火烧都没作用,她找不到界壁,而这草地没有尽头。不知走了多久,叶凝微微喘气看着眼前的坑,是她挖的记号,已经经过了十多次,她垂头丧气地坐下,手揪着草根,眼睛无神的望着前方,一时没了章法。
一阵风吹过带来一股熟悉的气味,她福至心灵的抬头,远方是绵绵不绝的黑云,叶凝一阵欣喜,这黑云是这么久来她见过唯一的变动,打破界壁的契机或许就藏在里面。
叶凝心中一阵欣喜,重整旗鼓站起来,还未等她过去,黑云翻滚着前来很快笼罩在她头顶,近了才发现,黑云浓稠似墨,而那股气味越来越浓,正是从黑云中散发出来。
是了,叶凝想起来这气味在哪里闻过,是墨香。
所以那片黑云是墨,叶凝眸微眯,眼神锐利地看着头顶的黑云,陡然鼻尖一湿,天上下起了雨,准确说,是下起了墨。叶凝摸摸鼻尖,指尖漆黑,带着墨香,墨雨越下越大,没有地方躲避,叶凝的衣服,很快都被墨染透。周遭脚下的草地一片漆黑,黑云全化成墨雨落下,头顶反而亮堂起来,一黑一白极致的差异,仿佛一副割裂的墨画,画中只有叶凝突兀的站着。。
叶凝还没参透此中玄机,脚下大地震颤,没等她站稳,她前面数丈远的地方裂开一条地缝,地缝由窄变宽,最终开到了三四丈宽,里面波涛汹涌,是一条墨河。
叶凝愣愣的看着河中无数的墨汁翻滚,过于浓郁的墨香让人作呕,她干呕了两声,随意扯起一根草茎扔进去,草茎还未落下,下方墨河中伸出几只黑手争抢,最中草茎被拖入河中失了踪影。
叶凝深吸一口气,身体往后靠了靠,猛然停下,明明四周一片空荡,为什么往后靠会撞到……一堵胸膛?
电光火石间叶凝手指微点,捻起一个爆雷诀就朝后扔去,头也不回的朝侧前方冲去,身后砰的一声炸开,她没有回头,边跑边扔诀,直到顺着地缝边缘跑了大半才停下。奔跑的动静传到河中,激起无数墨手,黑漆漆的手伸到地缝边上,顺着叶凝跑过的路扒了一地。
惊雷克鬼邪,叶凝边喘气边回头,身后空无一物,一路上被暴雷诀炸的稀烂,而路上留下了三四个土坑,草根泥土四处散落,看来那邪物已经丧命。
河中伸出的墨手被炸掉后前赴后继的伸出,此刻正四下摸索,看的人头皮发麻。
叶凝心有余悸,不敢停歇,转头又撞上一堵人墙,如此确信是因为眼前白色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