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冲仔细询问,才从冯球儿的口中套出一些消息,得知李秋蝉的事迹,在剑冢之中,也是一桩奇谈。
原来李秋蝉并非出生于剑冢,而是在十几年前,当她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孤身来到了这里。
据说当时是一位剑冢长老外出办事,回来的时候,在群山之间现了当时衣衫褴褛小女孩时代的李秋蝉。
而那个时候,李秋蝉已经在剑冢附近逗留个数十天,只是未找到进入剑冢的门路,一直在附近的雪山上徘徊。
对一个仅有十来岁的少女而言,数十日的风雪蹂躏和生存考验,那是怎样的一种艰苦磨难?!
而当长老遇见她之后,她开口就问,你是生死剑冢的人吗?你可以带我去剑冢吗?
那位长老当时非常错愕,世人皆知剑冢内有名剑无数,千百年间,从剑冢走出者莫不是一代天骄。但是同时,世人也都清楚,进入剑冢之后,能离开的不过千里挑一,大部分人则是一辈子都无法再重见天日。这是比成为一代剑道高手,更加惨烈而残酷的真相。
而这在剑冢之外,也并非什么秘密,既然这少女知道剑冢,定然也听闻过此间的残酷才是。
那长老见李秋蝉太过年幼,毕竟于心不忍,所以耐心劝解,并允诺给予钱财,让她足够温饱,离开此地。
但是刘秋蝉摇了摇头,语气非常坚定地告诉长老,她要进入剑冢。
至于她如此坚持的原因是什么,那位长老或许在后来的一番盘问之下得知了,但是包括冯球儿在内的剑冢大多数人,都并不知晓。
最终的结果就是李秋蝉被长老领进了剑冢。
而且将李秋蝉收为关门弟子,此后多年不问剑冢之事,一心传授李秋蝉剑道。
直到几年之前,那位长老离世,李秋蝉在长老的坟前跪了七天七夜,之后,便加入了在剑冢内正声名鹊起的云峰宗,并且展露不俗实力,惊艳一众剑奴,一举成为云峰宗第二号人物。
“真不简单!”听闻了冯球儿的诉说之后,叶冲咋舌叹道。
冯球儿也难得地露出了几分正经的神色,“这算什么,李秋蝉进入云峰宗之后,才开始真正大出风头。这娘们长得俊俏,你也看到了,剑冢内很多放弃希望,打定主意在剑冢终老一生的老爷们都对这小娘们动了心思,因而经常有人行骚扰之事,但是没一个不是被这娘们大的屁滚尿流抱头鼠窜的。最夸张的是有一个月,她连续斩掉十数位地宫境五重天以上剑奴的手臂,一时间令人闻风丧胆,再也没人敢对这么个下手狠辣的俏娘们动歪心思了,最多也就是在心里腹诽几句。”
“几年之前便如此厉害,那她现在岂不是可轻易创出封印山了吗?”叶冲当即问道。
冯球儿咧嘴一笑,“按理来说,她十九岁之前,便具有闯出封印山的实力了,只不过她从未动过这样的心思,哪怕是现在,她年纪比路元霸要小几岁,但实力肯定不比对方逊色多少,也是可以离开剑冢了,但她仍旧没有动过心思,每次的洗剑夺令大会,都不曾参加。”
洗剑夺令大会,是剑奴争夺闯封印山资格的比赛,要求非常怪异,就是在洗剑池畔,所有剑奴都必须弃剑参与,纯粹比拼修为和拳脚功夫,通常会有一定数目的闯山令,只有在过程中表现优异,得到闯山令才可以去闯封印山。
叶冲还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但也在水溪儿他们的口中得知一些消息,只是不知要剑奴弃剑比赛,是因何缘故。
他还了解到,一个人可以多次参赛,多得到几枚闯山令,并且闯山令还可以转赠他人。一枚闯山令,只可以闯一次封印山,没有限制额年限,也就是说,你得到闯山令之后,几十年都没有使用,那么几十年后,还是可以闯山的。只不过那时的难度,要高出很多,几乎是希望渺茫了。
叶冲在脑海中回忆着李秋蝉那倾城的容颜,又联想到十几年前,一个衣衫褴褛、在雪山之中孤苦无依的少女苦苦寻找剑冢的所在,两幅画面在他脑海中合为一体,变作他嘴边轻轻一叹,“这女人,肯定还是要出去的。”
若不是为了有朝一日带着上乘剑道出去,她当初也不会如此辛苦地来到这里。
之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出去的意向,那恐怕只是她现在的实力,还未曾达到她当年的要求。
这剑冢之内灵气充沛,对于寻常子弟来说,是修行的最佳处所。
而叶冲几乎可以想象到,一个孤苦少女,毅然来到剑冢,不惧前途险阻,只为求得一身剑道,她的身上一定背负着极为沉重的东西,或是深仇大恨,或是命运的枷锁。
当然这念头仅仅是一闪而过,此时的他,还没有那个能力去对别人的身世和目的进行无端揣测,他最为关心的就是,李秋蝉为何要干涉自己?
仅仅是因为她是云峰宗的人?
没有理由啊!这剑冢内的剑奴,可没人会有什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宗派荣誉感的,更何况祁贤明还做了那么一件丑事!
而从冯球儿的口中可以判断出,这女子平日里定然是个一心修行,沉醉于剑道之人,更没道理来搅合自己和祁黄这人档子破事儿!
叶冲一时之间,也毫无头绪。
他此时还非常确定的,就是自己一定得尽快灭了祁黄,否则恐养虎为患!
叶冲如此思忖着,跟冯球儿告了辞,准备先回紫竹林,和水溪儿、剑影他们再重新商议对策。
原本设计好的事情,被莫名其妙闯进来的李秋蝉给破坏了,这让他心里有些颓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