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香艰难的点了点头。再抬头看徐子归时,果然,徐子归险些一口气没提上了,猛地咳嗽起来:“殿下还说了什么?”
“还说了……还说了……”盼香看着徐子归,不知道该不该将临走时莫子渊说的话说给徐子归听。
红袖见盼香为难,逐给盼香使了眼色:“殿下还说了什么,便如如实与娘娘说。总之从咱们嘴里听说了也好过从外头的人嘴里知道强不是?”
盼香觉得红袖说的有理,便吞吞吐吐的将临走时莫子渊的话重复了一遍:“殿下还说……很喜欢娘娘送的晚膳极合胃口。”
其实这句话本身就没什么问题,徐子归派人去送晚膳,莫子渊说极合胃口,明明是在说徐子归深知他胃口,伺候的极好罢了。只是如今两人正在闹别扭,且又有盼夏那一出闹剧,这句话便不得不让人深思了。
“娘娘!”徐子归哭的喘不上气来,盼香急忙去给徐子归顺背,却被徐子云抢了先。徐子云一面给徐子归顺气,一面喝道:“好好地与你们娘娘说这些作甚!”
说罢,便开始低声安慰徐子归:“姐姐莫难过了,盼夏那丫头打小伺候殿下,自是有情分在的,并不是因着迁怒姐姐才这般的,姐姐莫多想了。”
这话明面上是在安慰徐子归不假,可只要这屋里脑子没毛病的人都知道,徐子云的言外之意不过是盼夏有自幼服侍莫子渊的情分,就算没有这次,莫子渊也是要抬了她做个侍妾得了。这劝还不如不劝,是摆明了给徐子归添堵来了!
徐子归心里冷笑,面上却似是遭受了很大的打击一般,捂着胸口哭了起来:“殿下……殿下他怎么能这般对本宫……”
跟着徐子归久了,大家也都多少受了熏陶,各个被徐子归培养成了演技派,这个时候,徐子归一哭。红袖跟蓝香便都上前抱着徐子归掉起了眼泪,看的一旁盼春目瞪口呆——她简直没想到徐子归身边的丫鬟各个身怀绝技。
盼香因着不知前因后果,看着大家都哭,也就跟着哭了起来。盼春见大家都哭。自个儿若是不哭,势必引起怀疑,逐心一狠,在自个儿大腿上使劲扭了一把,也跟着哭道:“娘娘对奴婢们这么好。盼夏却这般,真真是白眼狼!娘娘不怕,咱们找个机会落了盼夏便是了。”
这会子盼夏怕是成了莫子渊心尖上的人了,况且两人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红袖添香罢了。若是徐子归就这般将盼夏落了,那徐子归便真的成了妒妇,自此以来,想来徐子归与莫子渊之间的关系怕是就更难修复了吧。徐子云脑子不笨,听盼春这么一句话,便联想到了这里。心里嘲笑着徐子归身边全是蠢笨之人,面上却是装的愈的悲凉。
“盼春这丫头说的不错,左右姐姐是殿下三礼六聘娶来的正妃,又有皇上亲自指婚,殿下自是不能休妻的。再看盼夏那丫头,不过是个伺候人的丫鬟,如今她的卖身契都在长姐手上,长姐还怕拿她没办法不成?”
此时徐子归表现出的便是一副章法全乱的模样,听了徐子云的话,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多亏了妹妹提点。妹妹说的极对,是该这样没错。”
说罢,边对蓝香使眼色,边吩咐道:“快。快去将万嬷嬷找来,让万嬷嬷拿着盼夏的卖身契过来。”
蓝香是自小服侍徐子归的,与徐子归有纯天然的默契,往往徐子归一个眼神,她便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这会子见徐子归给自己使眼色,便立马会意。跪在徐子归跟前边哭边劝道:“娘娘三思啊,这会子出了盼夏,只怕会让殿下更恼了娘娘。”
而此时徐子归却似是兵临城下,已经听不见任何人的劝慰,只剩下慌张的亡君一般,对着蓝香喝道:“现在不落了她难不成等着她受宠之后爬到本宫的头上么?”
蓝香还欲再劝,徐子归便又喝道:“还不快去!”
蓝香这才无可奈何的去了。
这一出戏便是唱给徐子归听了——你看,我可没有盲目的听你的,我身边有丫鬟提醒过我了,结果是我执意要这样做,所以说,并不是玩你的,是我自己就要这么做的!
而有了这么一出,徐子云反倒放了心。若是徐子归一点戒心都没有就听了自己的话落了盼夏,她到真的该担心徐子归是在演戏了。毕竟徐子云也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若是不做全套,她也不会上当不是?
徐子归当着徐子云的面让盼香说出莫子渊因着迁怒自己,已经连自己的房门都不愿意进了,反而宠幸起一个丫鬟来。那这个时候心高气傲的徐子云便想了,一个无才无貌的丫鬟莫子渊都能瞧得上眼,更何况温婉小意的徐子云?
所以,徐子归虽说一直拿着手帕擦眼泪,却一直用余光观察着徐子云,这个时候见火候差不多了,便开始撵人:“本宫乏了,妹妹也下去休息吧。”
事情知道的都差不多了,徐子云本就想要回自己屋子里好好考虑一番下一步的做法,这个时候徐子归让她下去,正合了她的意思,逐屈膝应是,福了礼退了下去。
徐子云一退下,盼春就弱弱的问道:“娘娘是真的要落了盼夏?”
正巧这个时候万嬷嬷拿着盼夏的卖身契过来。徐子归先让红袖给万嬷嬷备了坐,才对着盼春笑道:“现在不落,难不成真等着她媚、惑爷们成功了再落不成?”
说罢,便对着万嬷嬷笑道:“这么晚了还将万嬷嬷找来,真真是本宫的不是。”
万嬷嬷急忙起身屈膝福礼:“娘娘折煞老奴了。”
说罢,看着徐子归犹豫了半晌,不知道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