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一个晚上。
病毒和抗体在体内肆虐,流窜。
花期整个人努力地蜷缩在角落里,压制着自己的颤栗,原本红润的小脸苍白如纸,远远看去,宛若虚弱重病的小兽。
汗水不止地往外冒,让她整个人宛如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很痛,很疼,就算是以前受到过疼痛训练,也不曾那么疼过。
但更像是有人在不停地将他拆卸,然后胡乱组装地折磨她。
她咬着牙,忍住想要咬舌的冲动。
“啪——”
木屋的门打开。
花期一抬头,便看到亚当出现在门口。
亚当只是抬了抬眼,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确定她是否还活着。
墙角里,花期蜷缩在阴影处,整个人隐忍着,颤抖着,仿佛褪去了原有的嚣张和傲气,唯有那双看过来的眼睛亮的吓人。
月光透过,落在她的前方,映着那双眼睛更加的闪亮,宛如黑暗里的孤灯。
看着,蒙面下,亚当蹙了蹙眉头,眼里隐动,却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接转身离开。
见他离开,花期便将目光收回,默默地闭上眼睛,只是静静地想着默默。
想着,抓着衣服的手紧紧地抓着,随后,才缓缓地放开……
仿佛,他就在身边。
痛苦中的人,往往会自虐,因为他们下意识想要把疼痛转移。
在最为疼痛难忍的时候,花期没有自虐,没有撞墙,强忍着想要自虐的想法,一动不动地蜷缩在那里,宛如石雕。
反复性的抽动,到后来的麻木。
那一头,默默应该会更痛吧……
情毒的毒性一向都是一方伴随另一方开始发作,如今她毒发,默默怎么可能不痛呢?
想到这里,她整个人越发的没有动静了,仿佛不痛不痒,只是偶尔浑身剧烈的抖了一下。
她想完好无损地回去,要完好无损出现在默默面前。
然后,和默默说,一切都过去了,那些该死的过去,全部结束了……
期间,亚当只是时不时地出现在门口,看她,似乎只是看看,占着他床的女人有没有死透一般。
而每一次,花期总会在那一刻抬头,用那双虽然处于痛苦,却依旧清明明亮的眼睛回望他。
然后,亚当再次消失。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花期绝对了解,之前亚当会带她来这里,绝对只是因为某个阴差阳错的原因,而且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而事实上,这么多天,亚当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正如,她毒发,他只是好心地腾了一个地方给她。
直到凌晨,体内的各种反映才逐渐消失。
花期松开自己抓着手臂的手,她的指甲不长,但是因为疼痛,无意间中还是加重了自己的力道,原本白皙的手臂,多了几块乌青和被指甲划出的血迹。
花期默默地看着那里的伤口,然后,在几分钟之后,在看到手臂上的痕迹荡然无存,她的心,有那么一刻,沉了下来。
在床上又呆了十多分钟,见自己已经恢复常态,花期活动了一下身体,下床。
门口,亚当从外面回来。
一夜在外,黑衣,蒙面的黑布,都蒙上了一层雾水,就连那极长的睫毛也让人感觉湿漉漉的。
见花期已经下床,他的目光落在花期的手臂上。
他还记得这个女人最痛苦的时候,将手臂弄出了血,而他只是在外面冷眼看着。
之前花期的样子,让他想到了当年的铃,那个时候铃也是这样,垂死挣扎,就在他面前,一番痛苦中,渐渐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