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期同情地看向了默默,眨巴眨巴的眼睛忍住自己的笑意,似乎在说:"默啊,你不要再垂死挣扎了……"
夜默城面无表情,对着林蜜雪点了点头,目光撇向花期,见花期一脸的幸灾乐祸,琥珀色的眼眸深处涌动,心里做出了一个决定……
似乎是看到夜默城眼里的波澜,林蜜雪微笑,却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
午夜深沉。
花期抱着花骨去洗澡,林蜜雪将脚下的高跟换成了棉拖,走向二楼书房。
二楼书房,窗户被老爷子打开,外面,淡淡的花香随着风向飘了进来,夜空星光冉冉,衬得夜色幽静怡人。
本应该休憩的老人家精神头十足,坐在书房里,带着老花眼镜,看着书架上的古书,目光掠过书页,看向墙面上一副美人图,气质沉淀,不似以往的凌人,反而沧桑的眼里多了几分涌动和莫名。
"咚咚——"是敲门声。
老爷子回过神,门被打开,就看到自己的儿媳妇儿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点点心,仿佛所有事情都在她的意料之中一般。
老爷子白眉微扬,示意她进来,问道:"怎么还不去睡?"
林蜜雪笑笑,将手里的点心放下,坐在一旁,目光同样看向墙面上的那副美人图,带着岁月的痕迹,画纸即便是泛了黄,但是画上的女子十几年如一日的巧笑颜兮,穿着一身素雅的旗袍,熏眉如婉约,目光若辰,不着半点浓妆,是跨越的年代的美丽。
"爸,你不也是还没睡吗?"林蜜雪微笑,宛如花期的桃花眼看着那幅画,似乎是想要透过那幅画看另外一个人,眼底沉静如水,窗外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映着她眼里的情绪,隐隐中透着几十年不曾变过的想念和眷恋。
她十六岁嫁给花不悔,爱的轰轰烈烈,义无反顾,五年后,花不悔离开突如其来,甚至还来不及为她留下一言半句,就连照片也因为事关机密,一张也不曾留下。
不是没有怨言过,她坚韧地就像是死去的他所希望的那样,大家都以为她很坚强,又有谁知道她的脆弱不堪,甚至在无人知道的时候想到过自杀,要不是因为发现肚子里有了小七,或许,她在那一天便去寻了花不悔。
岁月如梭,几十年过去,他还是记忆力一样的俊朗,就仿佛他和她的孩子们,年轻而充满着生气。
而如今,连花期都长大了,也懂得情情爱爱了,这种滋味不是所有人能够理解和明白的。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情绪,老爷子眼眸颤了颤,目光从画里移开,看向自家的儿媳妇儿,眼里多了几分复杂,目光再一次回到了画上,许久,才叹了一句:"不悔和他妈长得很像。"
很像,四个孩子里,不悔和他妈妈长得最像,也是老爷子从小给予希望最大的一个,但却是最早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那一个。
林蜜雪心里有多苦,他尝不到但并不代表不亏欠和遗憾。
只有五年,当初轰轰烈烈的两个人,相守相惜的日子却只有五年。
执子之手,却不能够白头到老。
内心的酸楚只有自己明白。
"是啊。"林蜜雪依旧微笑,眼眸垂下,眼里带着点点隐动,却是没有再说下去。
看着她一向微笑的体的模样,老爷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时光能把一个人的性子磨平,能够给人为自己铸造堡垒,让她变得一丝不苟的机会。
林蜜雪就是这样,无论内心如何,表面上总是滴水不漏。
笑着,林蜜雪目光落在老爷子跟前的书桌上,桌上,是一封只有古时候才能看得到的"双鲤",想到这是洛家才会使用的通信方式,林蜜雪目光闪烁了一下,嘴角边露出一个有点凉意的梨涡,问道:"爸,洛家的那个孩子还没有找到吗?"
听着她的问话,老爷子将目光收回,看了一眼桌面上的"双鲤",道:"还没找到,不问说他们估计用的不是本名的身份证,所以,不好找。"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他深意地看了林蜜雪一眼:"小雪,上一辈的恩怨和下一代没有关系,洛家的那个孩子小时候我见过,是好孩子,不管事情到最后是如何,都不要去牵连到……"
洛家和花家是世交,即便是因为曾经的事情导致两家断了来往,但是那份交情还是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