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一拧痛,女人连眉宇都不蹙上一下,就这么抬眸看着他。
她的眼皮很浅,很薄,阳光下,甚至能够看到缓缓流淌着血液的血管,趁着那张白净的脸,愈加的清透无尘,就如同她的人一般,澄澈到了极点。
even深深地看着她的脸,在看见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之后,脸色阴沉到了几点。
感觉到手腕处的力道越来越重,女人的唇瓣抹过一丝苍白,终于开口:“你够了没有?”
她的声音很清越,却是仿佛被抹去所有的感情。
就仿佛心脏被她这句话生生炸开了一般,男人看着她的表情,脸上的阴郁更甚,慢慢地凝结成狂风暴雨,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阴冷的话从嘴里吐出:“许青岚,你别给脸不要脸。”
他没有愤怒,没有狂暴,诉说着一个事实。而他捏着她的手腕,一个字一个字地加重着力道。
他好吃好喝地供着她,不是买尊大佛让她给他摆脸色看的。
听到男人阴鸷的话,女人原本冷漠的脸上忽然抹开一丝笑意,那双狭长的凤眼微微一颤,勾起一丝弯弯的弧度,就仿佛她面对小比熊那般的温柔和亲切,可是说出来却是从从骨头里所散发出来的冷:“我连命都可以不要,我还需要要脸吗?”随后,她的声音一顿,声音轻的仿佛浮游在湖面上的青苔:“那你把我留在这里,你要脸吗?”
话音未落,男人抓着她手腕的手微微一颤,随后,怒火升腾,仿佛被点燃了一般,原本的克制一下子崩塌,他怒吼道:“许青岚!”
“我在。”许青岚依旧笑着看着他,语气里的寒意却是一点一点地蔓延到她的眼底,就在男人看着她的小脸,恨不得想要掐死她的时候,她嘴角边上的笑意缓缓地收起,甚至连原本的冷漠也都消散,到最后,她只是轻轻道:“even,如果你要脸的话,你就把我杀了吧,反正你手里染的血,多我一个也不多,不是吗?”
她的声音仿佛落入了尘埃,眼里的神色也慢慢地消散,:“反正我报不了仇,与其每天面对着杀母仇人,却杀不了,还不如真的死了。”
“even,我现在杀不了你,所以,你要么趁早杀了我,要么……你等着我来杀你。”
说到后面几个字,她的语调微颤,却是一转不转地看着他,而那眼里的清透仿佛是看穿了他的表面,看到了一个垃圾。
对,她用在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在看他。
even被这种眼神深深地刺激到了,他深喘着气,听着她的话,捏着她手腕的力道加深,眼里的怒意和狠意杂糅在一起,原有的理智划出一道缝隙,凶猛到他真的抑制不住自己的杀意,想要把她给毁了——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她是料准了他不会杀她,所以才如此肆无忌惮吗?
闻言,许青岚轻轻一笑,眼角的明艳又开始浮现,但是却是清冷到没有任何色彩:“你敢,所以我在等,我杀不了我自己,那我就等着你来杀,反正,我的生命总有结束的一天,自杀和他杀对于我来说,都一样。”
她自杀了又失败,与其这样,那她就这么平静地等待死亡。
“你!”even听着她的话,真的恨不得想要掐死她。
许青岚就这么仰着头,露出自己光洁的脖子。
她的脖子很白,曲线很美,总让人能够想到白天鹅,骄傲的白天鹅。
而even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捏着她毫无遮拦的脖子,仿佛下一秒,真的可以扭断这个美丽的脖子。
可是当他的掌心触碰到她微凉的肌肤时,他微微一顿,原本要爆发出来的力道生生地停住了。
许青岚就这么静静地望着他。
而他亦是,冷到彻骨地看着她,却发现自己的手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只是放在她的脖子上。
感觉到自己的失控,even眼里的怒气更甚,那双乌黑的眸子涌着狂暴的气息。
两个人就这么对峙,漫天的汹涌澎湃压抑在花园上空,花开的万般娇艳也驱不散这股沉凝。
就在这场暴风雨即将爆发的时候,不远处,托夫脚步匆匆而来。
原本凝结在花园上空的厚重被猛力地破开了一个洞。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even死死地盯着她的脸,仿佛是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之后最后,托夫走到他们身边,他瞬间狠狠地甩开了手。
许青岚依旧面无表情,垂下眼,依稀能够看到她羽睫的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