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做出这麽一副表情?你是要追求我?好歹问问我的意见吧?曹牛顿真想对著对方的耳朵大吼“你到底有没有常识啊?追求一个人偶?人偶能为你做什麽?用僵硬的手帮你安慰小弟弟吗?”这家夥到底知不知道人偶和人类的区别啊!
尽管内心像刮台风一样排山倒海,曹牛顿脸上却是一副严肃的表情,他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脸颊,认真地说:“锐锋,你应该娶一个娴熟的人类女人,或者爱你的人类男子,而不是一个连‘性’都没办法实施的玩具。”他刻意将“人类”二字咬得很重。
“我喜欢这个称呼。”
“你有听我後面的话吗?”
“当然有……可是人生总是有很多意外,不是吗?”丁锐锋有些羞涩地抿嘴,“你就是最大的意外,是上帝的恩赐,我愿以我能作出的最大努力来回应这个恩赐。”他一脸虔诚,仿佛一个教徒。
曹牛顿扯著嘴角,很无语、郁闷,同时又有些感动……在这样的变相表白下,没有人能不动容,更何况他对眼前这个家夥很有好感。如果他是人类,现在会做的一定是将这家夥抱到床上去。
人偶还在那儿苦恼,丁锐锋笑著看著他,“不用担心,你可以随意享用我这儿的一切,如果你父母反对……那麽一切意外都由我来背负。”
如果玩具能脸红,那曹牛顿现在一定脸红了,如果玩具有心跳,那曹牛顿的心脏一定会激烈地从喉咙跳出来,丁锐锋这个人,看不出来还能如此抒情。
人类笑著在人偶脸上亲了一口,显得很愉快。他将精灵送到书房里,然後来到厨房,打算精心烹制一顿晚餐,用以庆祝自己并为接下来可能出现的“爱情阻碍”作准备。
工作还是如此,每天都有新鲜的尸体被送往太平间,也有呆得够久的尸体送往火葬场或墓园,每天都有案件发生,每天都有尸体解剖。自从假死事件後,对丁锐锋崇拜无比的陈卫东几乎一有尸体就希望能与对方一块儿尸检,但总是受到冷眼。
他还以为自己努力和验尸官同事打好关系已经有了点成绩,没想到这些天那位冷酷的人又对自己不理不睬,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那个家夥太黏人了。”曹牛顿坐在尸检台旁边说,为了避免打扰,解剖室的门已经锁好,他一点也不担心会有谁突然闯进来。
正在工作的验尸官赞同地点头,仔细地自尸体肿胀的内部器官上割下一片组织,放进培养皿里,这东西等会儿得拿去化验,他看了眼人偶,接著缝合尸体胸前的Y,完成後,又看了眼人偶,然後将尸体送进太平间冰柜里,准备解剖另一具尸体。
他为什麽总是看我?曹牛顿疑惑极了。这几天丁锐锋都怪怪的,不管做什麽都爱时不时看他一眼,那家夥甚至开始正经起来,在家里的衣服都穿得整整齐齐的,以前可经常只穿一条内裤。这种突然的变化太奇怪了,难道上次自己不拒绝又不同意他追求的态度,使得他自暴自弃?
“有什麽困扰吗?”
看到人偶皱著眉的表情,推进来一具尸体的丁锐锋凑过来询问,曹牛顿摇头表示没事。
还有就是这家夥最近对他关心地过份,但有的时候又会突然冷淡下来,比如说早上还问他要不要换一身新衣裳,下午就把他留在客厅里,自己缩在卧室,不知道在干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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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下班的时候,陈卫东又来邀请一块儿去吃晚餐,丁锐锋干脆地拒绝了。曹牛顿觉得陈卫东这个人在打丁锐锋的主意,他嘱咐自己唯一的人类朋友,别和那家夥走得太近。
回到家,丁锐锋忽然变得冷淡,将人偶放在沙发上,就走进了卧室,曹牛顿不解又无辜地看著他越走越远,不明白他是怎麽了。受关爱的时候没感觉,当被冷落的时候,明显就能感觉到内心很不愉快,像快被抛弃一样。
“可能他正打算找个漂亮妞,正在适应。”曹牛顿干巴巴地说服自己,没什麽精神地攀爬上楼梯,来到卧室门前,紧闭的门在小小的人偶面前仿佛参天一般,大得离谱。“丁锐锋,你在里面做什麽?”他喊道,敲了敲门。
没人回应,里面的人好像睡著了般。
曹牛顿无奈地摊手,垂著肩膀走进永远不关门的书房,那里面安安静静的,他招招手,喊道:“是我,解除警报。”
玩具们从各个角落出现,身为勇者的坐骑,霸王龙带著勇者的正义之剑和塑料红袍小跑了过来,它看起来很高兴。“嘿,曹,主人买了一只小狗,太可爱了,你一定喜欢,快拿好你的装备,它将和巴蒂公主一起出场。”
他又要做一个迎接公主到来的王子吗?曹牛顿觉得很没劲,他现在连蹦蹦跳的精神都没有,他走到房子的角落,靠墙蹲下来,原本唱歌跳舞的玩具们顿时停了下来。
“你怎麽了?为何垂头丧气?”巴蒂公主骑著小狗从书柜转角出现,她关心地问。
“没什麽。”
“别这样,亲爱的,你的脸上写著‘有心事’。”巴蒂温柔地摸摸人偶的脸,人偶抬起头,蹭了蹭她的手,感到安慰了点儿。
“谢谢。”他感谢道,接著叹了口气,踌躇了会儿,接著说:“公主,你知不知道……当主人不喜欢了……该怎麽做?”
“你失宠了?”
“别这麽一针见血好吗。”曹牛顿痛苦地捂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