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掉了,仓库里一片黑暗,有一双冰冷的手扼上了我的咽喉。这双手渐渐收紧,我喘不过气,感觉舌头都已经快要吐出来……
在这垂死的时候我脑子里像是过电影一样闪过我这十九年来的种种往事,十九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特么还没有孝敬过老爸老妈一分钱呢,就特么这样死了?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对生的渴望战胜了对鬼的恐惧,我双手抓住了扼住我喉咙的鬼手拼命用力想要把鬼手扯开,可不管我怎么用力都无济于事,这双鬼手就像是铁铸的一样冰冷坚硬!
就在我感觉快要死掉的时候,我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想起来我们农村里常说的童男子的尿能驱鬼辟邪,而比童男子的尿还要厉害的就是舌尖血!
这个时候顾不上怕疼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拼命咬破自己的舌尖,特么的那是真疼啊,不过顾不上疼,我一口血喷出去,说来也怪我这口舌尖血喷出扼住我脖子的那双鬼手立刻松开了,我耳边响起一个尖锐到极点的嚎叫声,我只觉得耳鼓嗡嗡作响,晕头转向的蹒跚了几步一头就撞在了一个什么东西上。
那东西晃悠了一下以后我头上就被一个从天而降的东西砸了一下,我一个晃悠差点摔倒,可接二连三的有东西落下来,我终于被砸倒在地昏了过去。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身材婀娜侧脸秀美的女孩在我前面走啊走,我很想跑过去牵住她的手,我真的跑了,可怎么追也追不上。
我拼命的跑啊跑,就好像这个女孩身上有什么特别吸引我的东西一样,终于我跑到了女孩的身后,我刚伸出手去要拉住她的手,她猛然回头对我一笑……
我尖叫着一下坐了起来,满头满脸都是冷汗,那个女孩的脸就和我在泰华纸皮厂里看到的那样,左边的脸是那么美丽可右边的脸却是一个爬满了蛆虫的大洞!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好半天才缓了一点,就在我刚缓过气来的时候一只手递了一杯水给我:“做噩梦啦?来喝口水压压惊。”
我也顾不上看是谁这么好心,伸手就把水杯接过来大口喝了一口,你别说温热的开水下肚我感觉好多了,我这时候才现自己是坐在一张白色的病床上,四周的墙壁都是白色的,这分明就是一间医院的病房么!
可我明明是在泰华纸皮厂的仓库里啊!还有那个女孩,她已经被害死了么?
我望着坐在我对面的人,虽然这家伙没穿警服,可我还是认得出来他就是刘海。
“刘警官,你不是在查身份证么?”我下意识的问他:“还有我怎么跑到医院来了?”
刘海眼神有点怪异的看着我:“查身份证?你在胡说什么?你不是被纸箱子砸倒了么?整整两百个纸箱子,你小子没被砸出脑震荡算是走运了。”
我被他的话弄得有点昏,我被两百个纸箱子砸倒了?我皱起眉头苦苦思索,这时候病房的门一下开了,两个穿着警服的男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一看刘海坐在我病床前就皱起了眉头粗声大气的喊:“刘海,你怎么在这儿呢?你不是停职了么?”
我被他们的话搞糊涂了,刘海警官被停职了,这什么情况?
刘海站起来深深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就走了出去。那两个警察就在那说:“这小子这下可惨了,查案子一下死了七个同伴,其中还有被他误杀的,这事情搞不清楚他就惨了。”
我一听吓了一跳,什么死了七个警察,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脑子里回想起了和刘海一块进鬼仓库的一幕幕情景,以至于我呆呆的愣在了那里,这两个警察看到我呆呆的模样不知道是不是以为我傻掉了还是怎么的,也没说话就那么看着我。
我想了半天终于一拍自己的大腿:“特么的,原来是这样!”
那两个警察被我吓了一大跳:“哎,你怎么回事呢你一惊一乍的!”我一看这两警察吹胡子瞪眼睛的看着我心里就有点来气,同时我也留了个心眼,我刚想通的事情什么都不能说,要不这两警察说不定就能把我给送到精神病院去。
这两警察看我老实了就开始给我录笔录,问我姓名年龄性别啥的我都老实说了,可他们一问我在鬼仓库里干什么我就立刻装傻说我也不知道,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两警察来来回回问了我快一个多小时直接把自己问烦了,一个警察就问另一个:“这小子是不是失忆了?”
另外一个警察点点头:“我看好多电影里面都演过,那些人被砸昏过去就失忆了,这小子算走运还记得自己是谁。”
这两警察正在那白活呢,医生带着护士推门就进来了,一看两警察坐在那聊天那医生就沉了脸:“警察同志你们笔录问完了吧,病人刚刚醒过来需要休息,没什么事请你们离开吧。”
那两警察对医生倒是挺尊重,一起站起来其中一个还对医生说我可能失忆了,那医生一听就将信将疑的看了我一眼:“失忆了,倒是有这个可能。”
两警察走了以后医生就开始给我全面的检查,不过他检查了半天也没检查出什么名堂,最后这位医生得出了个结论,说我可能是得了选择性失忆症。
这个选择性失忆症的理论我是根本就听不明白,我就听医生哇啦哇啦和警察还有被通知来的我爸妈说了一大堆,但是我就听明白了一个意思,那就是说我可能是因为在泰华纸皮厂的仓库里受到了惊吓导致大脑自动选择失去了这段记忆,这个可能以后会想起来也可能永远也想不起来,不过对我的日常生活倒是没什么影响。
我躺在病床上偷偷在被子里给医生竖了个大拇指,这解释太牛叉了。
更牛叉的还在后头,上次来给我做笔录的两个警察里面的一个皱着眉头对一个很是官样的局长说:“我看这个许子轩很可能是被刘海误杀同伴的情形给吓坏了,毕竟才十九岁还算是个孩子。这可麻烦,本来他能作为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