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呵护着钟未昔,充当着保护者角色的钟涵炎又在做什么呢?
或许问,这些年他过得怎么样?
不好,真的不好。
高考前夕,他生病了,病不在四肢,不在五官,不在身体,是心理。
焚烧一样的灼疼,烧得他恍恍惚惚的。
高考过后,脸色成天是一种病态的虚弱与苍白,家里人,包括所有亲戚和朋友,同学,都当他是为了高考失利而沮丧失落,没人能知晓真正原因。
真正的原因是他认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他喜欢昔昔,爱上了昔昔。闷
哥哥爱上了妹妹,不是兄妹之情,是男女之爱,这在任何国度,任何时代下都是道德所不允许的,他很清楚自己不该这样。
每天晚上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昔昔,从她小时候穿开档裤子就跟在他屁股后开始,每一个阶段的昔昔,每一个笑,一句话,一个眼神都在他眼前晃,怎么挥也挥不掉。
如果谁告诉他能有办法让自己不要陷进去,他会毫不犹豫去配合,可是没有,他不能告诉任何人这个秘密,最好的朋友黑司曜出国了,勺子高考之后就失踪,找都找不到人。
陪伴他的只有自己,饮这煎熬苦水的也只有自己。
走投无路,再这么下去他会毁掉昔昔,不能让她知道他的心思,那样他在她心目中的印象会变成最可恶的模样,不可以,他不允许。
昔昔是个单纯善良的孩子,在他面前她表达出来的是种妹妹对哥哥的依赖,她没有做错,错的人是他,是他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是他把自己推到了这扭曲的情感泥潭里去。
这苦果,这苦酒由他亲手酿下,也该由他自己吃,自己喝。
然后,他咬紧牙关,如家人所愿复读。
头脑太乱了,眼前的习题全是她的影子,手中的笔写出来的不是答案,是她的名字,昔昔。
他疯了,他彻底疯了。扔了笔,他去揪自己的头发,大冬天关在洗手间用冰水从头浇到脚,有时候实在受不了拿头去撞墙,把那头脑里不该有的思念全部撞掉。
不管用,真的不管用,昔昔的一切就烙在脑海里,他不管做什么都转移不了自己的注意力。
他没救了,彻底没救了。
黄心琳,那个曾经让他心潮澎湃的女孩早就被忘到九霄云外,连她的样子他都想不起来,更不要提去关心她考上了哪所大学,他与她还有没有未来。
第二次复读想当然他又落榜,全家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中,他一个人关在房间想着自己的心事,吃喝拉撒全在一个屋里。
有一天,听到妈在门外唉气,然后敲门,“儿子,未昔来看你了。”
他最疼昔昔,妈妈却最讨厌昔昔,以前每次昔昔来找他,妈妈总是没有好脸色,之后昔昔不怎么敢来找他,那天妈妈的语气听起来是那么和气柔和。
妈妈破天荒的把昔昔让进来,并且还往她手里塞了一杯倒好的柑橙味果珍(那时候貌似这个果珍比较受欢迎,就是到现在这种果珍超市也有卖)。
还是那个怯怯的昔昔,白皙的小脸埋得低低的,坐在他床前的小木椅子上,粉粉的小手抱住玻璃杯有点局促不安地收紧。
嗫嚅了半天,昔昔小声地开口,“哥,答应昔昔一件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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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里充着血,近乎贪婪地看着柔弱可人的小脸,他失神中点头,不知道要他答应什么,但是只要是昔昔的话,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哥。”昔昔又叫了他一声,好象在心里挣扎着什么。
这一刻他觉得在她面前自己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是空的,只有一颗单纯想要保护她的心,不带任何亵渎的色彩。
“你说,昔昔。”
良久,昔昔嗫嚅着开口,“在昔昔的眼里,哥哥是最棒的哥哥,你会考上大学的,昔昔一直相信。哥,加油!”
昔昔平常不太会说话,能说这么多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
他难堪地看着她,内心里充满了自惭形秽,他没有昔昔说的这么好,她拿他当神、当偶像,可他却动了歪脑筋,他不是一个好哥哥,他不配。
几乎一夜没睡,当黎明的微光照亮窗户时,他从床上坐起来,洗澡、换衣服,走出房间吃早饭,然后回到房间打开窗户,放进新鲜空气,开始振作,埋头看书。
次年高考,他顺利考上,全家都洋溢在一片欢天喜地中,来祝贺的亲戚朋友挤满了客厅,他的眼里只有跟在大伯身后的小身影。她还是那样站在不起眼的角落,偷偷用目光打量着他。同是双胞胎,她和高傲又爱出风头的姐姐钟未染完全是两个性子,他已经凭着这个,能一眼看出来。
大学的生活充满了绚丽和美好的色彩,他很快融入大学生活,谈了一段感情,不咸不淡,就那样交往着。
七月,昔昔要参加高考,他想自己必须出面去给昔昔加油。
大伯母走了,大伯对昔昔又冷淡,昔昔此时最脆弱,需要人给她鼓劲打气。
非节假日哥哥专程请假回来替她补习,钟未昔很开心,一些不懂的问题在哥哥那里得到了解答,眨眼间高考只剩下最后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