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说盛柔贞的时候,颜心还心存一份侥幸;夫人也这么说,她便知自己完全不了解盛柔贞了。
她管中窥豹,不知全貌,对盛柔贞可以说“一无所知”。
前世,祖父去世,颜心心情低落,她得了情志病。从那之后,她就没缓过来。
往后遇到的事,一件比一件糟心,她活着已然是拼尽了全力。
她像只骡子,拉着自己沉重的生活,埋头苦干,从来没抬头看过天空。
颜心并不恨前世的自己。
她除了有点倔强,并没有做错什么。换个人落到她那样的处境,未必比她做得更好。
遇人不善,也不是她的错。颜心从未主动去巴结盛柔贞,是盛柔贞一再主动与她交往的。
“……你要是我爹爹的女儿,他们绝不敢!”张南姝继续絮絮叨叨,“男的,最是会欺软怕硬。”
颜心回神,笑了笑:“你说得对。”
“稚子抱金过市,人人垂涎。猪猪,你没有错。”张南姝又道。
颜心:“我知道。”
张南姝拍了拍她放在被子上的手:“知道就好。你放心,我会帮你。”
“你今天已经帮了,替我问了很多事。”颜心道。
张南姝:“我自己也好奇。”
又说,“听说夫人的义女盛柔贞很漂亮,不知真假。”
八卦了、好奇了,就直截了当问了。
夫人果然不以为忤,笑道:“是我一个人的想法。”
张南姝抬起头,很是诧异:“您的义女,其实是童养媳?”
夫人笑,觉得盛柔贞不算传统意义上的童养媳。
“童养媳”的遭遇,往往很惨,是受尽压迫的。
夫人对盛柔贞,当亲生骨肉一样疼爱,当未来景家女主人栽培,她的处境很好。
盛柔贞是千娇万宠长大的。
可……
从最终目的上讲,盛柔贞的确等同于“童养媳”。
“一开始养她,并不是为了让她做媳妇。只是她出落得越发漂亮,又爱慕阿钊,我才动了这个心思。”夫人说。
张南姝似不知道景元钊和颜心的关系,没露出半分异样,也没去看颜心她一眼。
她只是对盛柔贞的事,很感兴趣:“她爱慕大少帅?她喜欢那种铁疙瘩?”
夫人失笑:“阿钊很是英俊,不少女郎倾慕他。”
“他是督军府长子,女郎们倾慕的,未必是他。”张南姝说,“夫人,那您的养女呢?她倾慕的,是人还是身份?”
夫人很笃定:“她是慕人。柔贞很纯善,没什么功利心。”
张南姝:“我对她都有点好奇了。那大少帅要订婚了,柔贞回来怎么办?”
夫人笑容微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