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见状,赵方也知道事情棘手,皱起眉头,越发郑重其事,“你先起来,咱们有话好好说。”
“我要和离,”沈蕴还是这话,“公公婆母若是不允,我便长跪不起。”
这是要威胁谁?
宁氏皱起眉头,没见过这般固执的沈蕴,却也知道眼下不容自己再放肆,只好放软了姿态,亲自上前,强行把沈蕴从地上拉了起来。
“好了,坐下,先坐下再说!”
胳膊被拽得生疼,沈蕴此刻再跪下去也没了意义,她却仍不愿就范,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沈氏啊,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我也不藏着掖着,以平泰侯府的门第,你嫁入家中,便没有和离的可能。”
宁氏拖延了一番时间,赵方也做好了打算,端起下人奉上的崭新茶杯喝了一口,语气越发冷静下来。
对于他们这等人家,和离便是丑事一桩,赵方活到现在,还没有听过哪家高门大户出过和离妇。
便是这后宅再怎么荒唐,这样的家丑也是断断不能外扬的。
沈蕴忍不住讥讽,“以平泰侯府的门第,便能做出宠妾灭妻,私养外室,谋杀正房夫人的事?”
“你!”
赵方又是一哽,沈蕴往日闷声不语,骤然亮出这尖牙利口,着实让人招架不得。
“这样的话莫要再说,若是传出去,让外人如何看待侯府?”赵方愠怒,“侯府若是不好,沈氏,你又待如何?”
沈蕴已经嫁到平泰侯府,在外人眼中,早已与侯府成为一体,赵方习惯性地落下一句,见着沈蕴的神情,又忽然觉得不对。
“无论如何,和离之事不要再提。这一回是赵诚错得离谱,你想要什么样的补偿,老夫都替他做主允了!”
急急开口截断沈蕴想说的话,赵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又开出了最丰厚的条件。
若是沈蕴知情知趣,便该抓住这次机会,尽可能给自己捞些好处,只要她张口,此事便算翻篇了。
至于赵诚……便留到日后再处理吧。
盘算好了一系列后续安排,赵方双手环胸,意味深长地看着沈蕴。
“你可以好好想想,老夫必不食言。”
沈蕴眨了眨眼,似乎是被赵方说动,“必不食言?”
“没错。”
沈蕴垂下头看向赵诚,沾着黑灰的手指过去。
“那便让夫君也尝尝,被关在火场之中是什么滋味吧。”
“……沈蕴!”
花厅此起彼伏的热闹声响,偏安一隅的凤鸣轩全然不知。
袖袖把自己在被子里裹成一团,睡得并不安稳,芙蕖和余嬷嬷则是站在屋外,压低声音,不安地商量着什么。
屋中后窗开合,萧钰矫健的身影无声无息地落在地上。
他保持着躬身的动作,先看向房门,确定了没有异样,随即视线一转,对上一双瞪大的眼睛。
“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