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蕴闻言笑了笑,却连一丝温度也没有,不着急开口,却将水莲拉了过来。
“侯爷,”她指了指水莲面上,被杨春月扇过的地方已经变得红肿一片,可见使了多大的力气,“孙大夫的脸上,这会儿也有这样一个痕迹。”
赵方涨红了脸面,一时间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杨姨娘打了我的下人,姑且算是情急之中,可孙大夫又不是下人,妾身重金将人请来看病,难道就是为了挨一个姨娘的耳光?”沈蕴的语气仍是平和,却渐渐带上了压迫,“侯爷,这就是咱们平泰侯府的待客之道不成?”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赵诚愤怒的声音又响起,“若那姓孙的真有本事,就把成柏治好啊!”
“侯爷,妾身先行告退,或许还能赶上给孙大夫赔情道歉。”
沈蕴垂下目光,仿佛压根就没听见赵诚的话,朝着赵方敷衍地行了一礼,不等对方传来回应便转身离开。
路过赵诚的时候,沈蕴刻意放慢了脚步,眼风掠过,方才还在叫嚣的赵诚忽然一哆嗦,安静得如同鹌鹑一般。
“袖袖的事儿,没完。”
丢下一句轻飘飘的话,沈蕴大步离开,在她身后,赵诚又猛地打了个哆嗦,忍不住抬手摸上了自己的喉咙。
*
沈蕴快步回到凤鸣轩,孙长老已经坐在了屋中,芙蕖正用凉水拧了帕子,小心地替他敷着红肿的脸颊。
“丧心病狂!胡搅蛮缠!”
孙长老皱着眉头,一副余怒未消的模样,沈蕴见着越发心生愧疚。
“是妾身安排得不够周到,让您受委屈了。”
闻言,孙长老连忙摆了摆手。
“那孩子虽然讨人厌,但到底也是一条性命,老夫断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只是没想到那姨娘竟然这般是非不分!”
顿了顿,孙长老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看向沈蕴的目光带上了不少欲言又止。
沈蕴也跟着眨了眨眼,让芙蕖暂时下去,方才轻声道,“孙老想说什么?”
“那倒霉孩子……”孙长老犹豫片刻,“是不是跟萧钰有关?”
听闻此言,沈蕴顿时沉默起来。
那日的确是萧钰自告奋勇……
“我看他那样子当真是耽误不起。”
正在思忖之间,孙长老的声音便再次响起,沈蕴回过神,抬头便迎上了孙长老忧心忡忡的表情。
“萧钰也是的,堂堂摄政王,怎么把这么个孩子吓成这样?”他皱着眉头嘟嘟囔囔。
沈蕴跟着叹了口气,听着孙长老的念叨,不由得心念一动,“孙老,能否请您替妾身照看一会儿凤鸣轩?”
闻弦音知雅意,孙长老立刻露出了了然神情,点点头,沈蕴便要转身离开。
孙长老却又道,“这个时辰,他应该正在府中。”
到摄政王府去找人?
沈蕴脚下的动作不由得顿了顿。
“我的马车还在府中,夫人用去便是。”孙长老又颇为贴心地补了一句,“这样更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