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柏跟不住,我的马车也看不见,这样的手下,也不知道是怎么能得了侯爷的信任。”
赵方牙关紧咬,“成柏那次果然是你!沈氏,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沈蕴挑了挑眉,“侯爷问得好,妾身也想知道,你们先是把赵成柏塞给我,又让人盯着我的行踪,侯府这一系列举动,又是想干什么?”
顿了顿,沈蕴的语气又轻了些。
“莫非是上一次圣上的话还不够,没让侯爷长记性?”
平泰侯府之所以得了睿宗的不喜,正是因为沈蕴,想到自那之后自己遭受的冷眼和指点,赵方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紧握成拳。
“侯爷若是想让圣上重新记起此事,妾身也不介意。”望着赵方黑沉的脸色,沈蕴的语气却是越发平静。
赵方做了个深呼吸,也没能掩饰住自己的恼怒。
“沈氏,你别得意忘形,”他直直盯着沈蕴的双眼,“别忘了,你与平泰侯府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那倒是正好。”
沈蕴面上的笑容也消失了,“既然如此,侯府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侯府太过舒坦。”
沈蕴油盐不进,赵方不由得急喘两声,盯着沈蕴的目光变得越发恼羞成怒。
“侯爷,”沈蕴权当看不见赵方这要吃人的眼神,“您与其上蹿下跳地找我的错处,还不如早些给成柏请来靠谱的术士,免得到时候耽搁了病情,又顺理成章地推到我头上——”
话说到这儿,沈蕴又是微妙地一顿,“还是说,这就是侯爷您的目的?”
“住口。”
听沈蕴提起赵成柏,赵方的神情也跟着委顿了几分,方才怒火冲天的模样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蕴又笑了笑,抬脚离开,这一回,赵方并未再出口拦人,而是朝着沈蕴的背影投去了一个若有所思的眼神。
沈蕴自然是没有发现赵方的注视,一路大步流星地回到凤鸣轩,水莲听见动静迎出来,便告诉她袖袖醒了。
“娘亲!”
越发加快脚步,沈蕴刚走进屋中,便听见女儿的呼唤,同时对上了袖袖清澈的双眼。
不同于先前的云山雾罩,此刻的袖袖看在沈蕴眼中分外灵动,她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上前一把将女儿抱住了。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搂着女儿温热的小身子,沈蕴轻声道。
袖袖摇了摇头,想说什么,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述。
前些日子她总觉得昏昏沉沉,做什么都没意思得很,还总是有一股情绪憋在胸口,眼下终于恢复了正常,之前的这些情绪却又变得模糊起来。
“娘亲,我没事了。”到了最后,袖袖也只是这般道。
“夫人请放心,小丫头已经恢复了正常。”孙长老站在一旁呵呵笑着,神情慈祥,沈蕴见着也更放心下来。
孙长老到侯府就是为了给袖袖看病,如今袖袖已经恢复,隔壁余嬷嬷的情况也得到了控制,他便顺势向沈蕴提出了告辞。
沈蕴也正有此意,赵诚赵方俨然是又盯上了孙长老,将他留在府中,简直是平白增加危险。
孙长老动作利索,三下五除二便将行李收拾好,沈蕴又跑了一趟,亲自将人送出了侯府。
站在门前,趁着左右无人,孙长老忽然朝着沈蕴眨了眨眼。
“夫人呐,袖袖这一次能因祸得福,却不能保证次次都是如此,您还是早些打算为好。”
袖袖刚刚恢复,当着她的面儿,孙长老自然不会多说,沈蕴听着他的话,神情又变冷几分。
“多谢孙老。”
京中那间小院已经收拾得差不多,沈蕴不由得动了念头,不若借此机会,带着袖袖先行离开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