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长房死绝,庭筠孤身一人,无弱点,无软肋,又是块不好啃的硬骨头。
魏颐骂走了大理寺卿,只觉心中愤懑难平,玉贵妃跑来哭倒三次,如今好容易搬倒了秦相,却也得罪了太后,在这场与太后的较量中,看似是他胜了,他却什么都没得到,反而处境还越来越被动。
魏颐胸口堵着气,急需发泄。
周全觑着魏颐的脸色上前,将案上的茶水换成了清热去躁的茶,双手奉上,“皇上,今夜可还去玉贵妃的宫里?”
既然心里有一口气,自然要想办法发泄了。
“听说昨夜皇后身边的那个婢女死了?”
周全恭敬地问话,“回皇上,昨夜沉香吐血身亡,今儿抬出去时,身子都硬了,皇后娘娘受不住打击,晕了过去。”
“哦?既然皇后身体不适,朕自然要去探望,”他接过茶盏放于嘴边,“倒是朕疏忽了她。”
他放下茶盏,轻笑了一声,那笑却只是牵动了皮肉,眼中却浸着寒意。
“去通知坤宁宫,让皇后准备今夜侍寝。”
刑部大牢里,陆庭筠传太后口谕,提审秦简泊。
秦简泊是被人堵了嘴从寿康宫拖出去的,连一句为自己辩驳的话都没来得及说,见到陆庭筠,不断喊冤,要求面见太后。
陆庭筠摆手示意身边的随从退下,他要单独审问。
潇鹤搬来一把椅子,“公子别累着,坐着问话。”
陆庭筠开门见山,“丞相大人已经是太后的一颗弃子,太后是不会见你的。”
这间单独的审讯室,墙上悬挂着铁链,铁棒,铁锤之类的各种刑具,几盏昏暗的油灯,炭盆里烧着通红的烙铁,熊熊燃烧的火焰在墙壁上留下恐怖斑驳的阴影。
秦简泊激动大骂,“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靠出卖身体换来的官职,厚颜无耻之徒,也敢在老夫面前放肆!”
陆庭筠勾唇一笑,“秦相深陷牢狱,却如此大的官威,晚辈还真应当跟您多多学习才是。”
“老夫要见太后,老夫对太后忠心不二,太后不会弃老夫不顾的。”
陆庭筠起身走到秦简泊的身边,在他的耳边悄声道:“秦相在太后身边多年,应当知晓太后从不留无用的废物,我劝秦相便死了这条心吧,太后说只要秦相的舌头。”
秦简泊惊得往后退了一步,吓得半响都说不出一句话。
陆庭筠容貌生得极好,面若冠玉,丰神俊朗,一身紫色官袍,衬得肌肤如白玉,气度矜贵无双,他嘴角勾着冷笑,一步步地逼近,眉眼被戾气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