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善而死,何其荒谬,何其讽刺。
他明明那么努力,断腿之痛都熬过来了,更是顶着巨大的痛苦复健成功,这些都是叶朔眼睁睁看着发生的。他还有那么多抱负没有实现,在临死前的那一刻,他还对未来怀有无限的憧憬。
那么难他都坚持下来了,怎么就偏偏倒在这里呢?
叶朔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
可叶朔能做的,也就只是在最后给四皇子上柱香罢了。
又过了几天,景文帝能够下地了。
景文帝伤的是心脉,从外头看不出什么异样,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圣上重伤垂死的事了。
更知道了景文帝似是在发病当夜,便立下继位者的事,听说,似乎便是六皇子了。
而景文帝像是没有看出底下的暗潮汹涌一样,将征集粮草一事也交给了他,其态度,越发的暧昧。
往常这么要紧的事必定是景文帝亲自督办,再不济也要交给自己的心腹大臣,如今却是选了六皇子,不得不说这是一个了不得的信号。
六皇子几乎瞬间就明白过来了。
不枉当初百般筹谋、步步为营,自己总算是,等到了这一天。
在一众皇子的瞩目之下,强迫着不叫自己露出一点端倪,六皇子尽量平静道:“谨遵父皇旨意。”
景文帝见状,心下满意。
自己这个儿子,果然十分的聪明,或许之后自己能够把更多的事情都交托给他。
一旁的叶朔差不多也猜到了什么,心里头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小明如今也算是心想事成了。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随着景文帝一声令下,一行人启程返回上京,彼时上京城外头北庭人的尸体早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经过好一番忙碌,叶朔拖着满身的疲惫回府。
而一直在皇子府上帮叶朔保护侄子≈3记0340;姚芷压根没出去过,也就不知道外头究竟发生了什么。
看到他之后,姚芷就知道自己是时候离开了。
只是临走之前,她还有一些事情要交代。
“你四哥的腿,叫他以后一定要记得好生养护,说不得在将来的时候情况还不会那么严重。”
“还有就是,切莫劳累,少站,多坐,晚上睡觉的时候也要注意,千万不要压着了。”
“哦对了,我提前把针灸的穴位跟药方都写下来了,到时候你也可以拿去给太医瞧一瞧。”
“…不用了。”
看着她手上的药方跟药瓶,叶朔心头蓦然涌上了一股涩意:“我四哥他…已经用不上了。”
姚芷愣住:“为什么?”
随后她想起了什么:“如果你们已经找到了更好的太医的话,不用这些东西也没关系。”
“不是。”
叶朔张了张嘴,好半晌才说出了后面那句话。
“我四哥他……人已经不在了。”
“咣当”一声,姚芷手上的药瓶一下子就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