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朔没办法,只好也有样学样,亲自取了三柱香,径直来到景文帝的牌位面前。
“爹啊爹,你在天之灵,可一定要保佑儿子,儿子跟大周的未来可就全指望你了。”反正有用没用的,先拜了再说,万一呢?
果不其然,叶朔这话一出口,一众大臣心里头就更慌了。
指望文帝保佑,这跟指望上天垂怜有什么区别?求神拜佛若是有用,世上便不会有那么多不平之事了。
这一刻,大臣们甚至都想好了各自的死法了。
与其落到手段残暴、且有食人之好的北庭人或者是陈国人手中,自我了断好歹没有那么痛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头过于绝望,何相等人心中反倒是涌起了剧烈的、反抗的勇气来。
不行,妈的这样也太窝囊了!
一个王朝既有兴盛,自然就有衰落,从古至今,无有一朝可以逃脱。
如今的大周,终于也迎来了这么一天。
这一刻,何相他们的没有一个不是情真意切。
不提百姓,他们自己个儿的一家老小都在大周,都在上京城里头呢,如果大周不好,他们就肯定也好不了。
至于背叛大周?他们没有想过,两姓臣子可不是那么好做的,尤其是在北庭跟陈国对他们大周这么不友好的情况下,指望两国善待周臣,不如指望景文帝从皇陵里头爬出来救万民于水火来的比较可靠。
所以哭归哭,活儿该干还是要干,尤其是在明知道皇帝不行的情况下,纵使何相今年都七十多了,也依旧要想办法为大周撑起一片天来。
何相觉得,是时候要跟尚书令他们一起坐一坐,喝喝茶了。
已经到了眼下这个地步,还有什么深仇大恨是不能够放下的呢?
何相突然觉得腿不疼腰也不酸了,一下子就找回了二十来岁的那股拼命的劲儿。
再然后就是登基大典的筹备。
如今瘟疫横行,叶朔这个临时被架上来的皇帝,自然不好劳民伤财,大操大办,故而自然是一切从简。
叶朔正巴不得呢,哪儿有说不同意的?
见他也没多考虑就点头允了,何相等人当即就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新皇也并非全无可取之处。
然而还不等何相等人在心里头把这句话给夸完,就听他道:“但是你们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何相一颗心登时就提到了嗓子眼里。
来了来了,考验来了!
何相斟酌许久,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敢为圣上,是何条件?”
叶朔随口道:“也不是别的,就是我懒得费二遍事,登基大典得跟封后大典同一天办。”
“这、这如何使得?”皇帝皇后尊卑有别,哪儿能选在同一天,这岂不乱了套?一般情况下,都是皇帝先登基,然后过几日再将皇后迎入宫中。
何相下意识的便开了口,然而他这边刚说完,就见自己的门生似乎是扯了扯自己的衣袖。
何相低头看去,就听自己的得意门生压低了声音,提醒道:“如今此等情况之下,若是两个典礼合并一起,起码能给国库省下来这个数。”
说着,青年偷摸对着何相比划了一个数字。
何相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么说的话,好像也不是不行。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何相考虑了一会儿,觉得还是一起更为合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