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蓦地挣开景言的怀抱,睁开眼大喊道:“喝!”她长长吐气,美丽的花朵与摇曳的弥漫的水雾登时消失了,景言的手也蓦地松开。
花容看了他一眼,咳嗽两声,想要说什么,却一晃软软倒在了他的怀里,失血过多,她的身体承受不起了,晕倒也是正常的事。
大约到黑甜乡游荡了半柱香的时间,花容缓缓睁开了眼睛。
却是在地下洞穴外面了,熟悉的绿色的参天大树,绿茵茵的草地,还有一张略显尴尬的脸。
“你好。”
被同门师兄强行咬了嘴吸血,清醒时候居然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你好,而不是歇斯底里,景言嘴角一扯,挑出一抹僵硬的笑:“师妹感觉好点了吗?”
花容起身,理了理微微凌乱的黑发,露出一抹笑,看起来似乎比同龄的景言还要小一些。“我们……”她略略动了一下手指,洋溢着淡淡的和煦。“怎么出来的?”
景言却答非所问:“我不是人。”他浓密乌黑的眼睫一颤一张带着歉疚,却充满了勾魂摄魄的魅力。
“恩?”她歪头看他,不解其意。“其实……恩,你不用太介怀。”不过是被蜃气所惑失了神咬人又刚好咬了嘴,倒也没不是人那么严重,她不是那种要死要活的女人。
景言摇头,摊开手缓缓道:“算了,你不懂……”他闭上眼,神色痛苦。
花容:“……”
第六十三节 七人塚
暗夜逝去,拂晓到来,天色微微明亮,面对洒入屋内的淡淡阳光,花容懒懒地用升调啊了一声。
她与景言是昨夜回到紫云崖的,至于从地洞中脱险的方法,景言说是他买的一种特殊宝物的功效,那种叫做空间撕裂宝珠的东西是他偶然一次得到的,如今用了,也算保住了命。
不过花容不信他,空间宝珠什么的她可没听过,而且要是有的话蓝菲儿那种家世如何会没有,所以景言一定有所隐瞒,联系到他曾说他不是人,花容怀疑其中有问题。
但是之后他却是锁起了嘴巴不说了,十分遭人恨。
中午,紫云崖云园见客厅。
眼前人的眼睛晦墨如海,只是静静站着,手隐在袍子里。却散发出一股慑人的气息,但她明显是笑着的——一敏真人,花容晓得她来干嘛了,蓝菲儿的行踪,她必须有个答复。
花容垂着手静默着,她没有正眼看她,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不能露出破绽,不能露出破绽!她努力控制住心神抵御这个金丹后期的高手的摄力,只是那些汹涌的力量,却化作一条一条的溪流向她侵袭过来,有憎恨、有烦恼、有愤怒、有痛苦……夹杂着所有能想到的负面情绪,最后融合成一股冰冷的线,将花容捆绑。
一点一点地啃食。
“嘶。”花容的脸颊苍白极了,她吐气,她瞪大眼睛看着一敏真人,她要做什么?做什么?
那种恨意弥漫的感觉,那种气血翻涌的感觉,那么清晰地剐着她的心,一道一道的,刻下痕迹。迷茫,哀伤,痛苦,她突然拔出身边景言的长剑,紧紧握住。
人为什么要活着?人世痛苦,饥荒、饿殍、抢夺、杀戮……人为什么要修行?自我、虚伪、堕落、争斗……
花容只觉心中的郁苦仿若一团松松的面团发酵起来,分不清悲伤与欢喜,痛楚与欢欣,挥手就要朝着自己的颈子砍去。周围其他人却是怔住了,半点不能动,就这么直直看着花容自杀。
“悲哉六识,沉沦八苦,真人如此似乎过了。”一声低低地带着叹息的吟诵,紫檀真人出现了,他看似缓慢地拂过袖子,当!花容手中的剑落下,却还是在白嫩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丝。“真人独自到来,怎地不知会老朽一声。”
“哼,你护短的性子总是没变。”一敏真人抬头,慢慢扬起薄唇,看向天边。
“你……啊。”一敏真人走近花容,修长的手指慢慢滑过她的脸颊,带着一丝冰冷,花容浑身战栗起来,但是一敏却很快住手没有伤害她,“你身上。”她低下头,微微嗅着什么。“有菲儿的气息。”
“是吗?我们失散了。”花容晃不择句,说完才发觉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但是覆水难收,她只要不承认,一敏真人再怀疑便又如何?
一边的景言无奈地摇头。
“我不需要知道。”冷冷的声音。一敏真人似乎真的不在乎答案,她嘴角勾起一个笑,花容觉得很有些残忍的意味在里面。“你能从草鬼林提早安然返还,实在是实力不凡,所以我替你破格申请了七人塚的试炼,明日一早便可以出发了。”一敏真人是天云宗记名长老,有推荐弟子试炼的资格,而一般试炼后的弟子,十之八九都是要进入菁英弟子行列的。所以旁人看来,这似乎是一个天大的馅饼。
这七人塚,更是极好的试炼地。
话音一落,众人都有些羡慕,这意思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