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铠失魂落魄地回到了他们的部落。
这是他们精挑细选后选中安家的山头。不为什么,就是这里的土是和故乡一样的黑色。
他的族人们正热火朝天地搭建住宅,畅想着未来。偶尔还能听见几句幻想:“要是这里的树是黑的就好了,黑色多好看。”
“这里不也挺好的。有山有水,这土还是黑的呢!”
战铠忽然鼻尖泛酸,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大了些。
“族长!”
“族长回来啦!”
“我们这里一切正常!”
“族长吃了吗?”
战铠平日会慢下脚步,板着张脸一一回应,然后呵斥他们干活时不准嘻嘻哈哈。
但现在,他沉默着加快了脚步,免得让自己的脆弱暴露在族人面前。
等到回了山洞,他才放任情绪发泄。面朝洞壁,伴随着声声怒吼,一拳又一拳砸在石墙上。
眼泪不知何时已经沾满脸颊。
等他脱力,靠着墙壁缓缓滑下时,他才看见安静注视着他的武妄。
气氛有一丝尴尬。但战铠已经无力挽回什么。
他闭上眼睛,垂头,忽视一切。
还是武妄的声音最先响起,在山洞里甚至还能听见回响。
他笑着靠近,拉起战铠的手帮他包扎伤口:“真难得,自从你做了族长后,好久没见到情绪外露的战铠了呢。”
“介意和我说说看见什么了吗?”
为什么会是现在无力的模样?他从未见战铠露出过如此接近崩溃的颓势。
“没什么,我本来就是要和你说的。”
他注视着两人交握的手,武妄熟练地为他包扎伤口。黑色绷带一圈圈缠绕他破损的皮肤。
他张了张嘴:“让我先缓缓。”
武妄捧起被他包成一坨的圆球端详,满意点头,然后将多余的绷带缠绕了一个蝴蝶结。
“不急,我们有很多时间。”
武妄抬了抬手。
若是此前,他就不会让这只蝴蝶结出现在他的身上,但是现在……
算了,放着吧。
武妄在他身边坐下,和他一样的姿势靠着洞壁。微微仰头,用余光注视着战铠的状态。
这样的陪伴,不会给人压力。
许久后,在武妄无聊地将战铠的蝴蝶结拆拆叠叠七次之后,战铠忍无可忍收回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