贸易车队也不在皮顿停留。
皮顿出产的最好的羊毛,显然没有从南港运来的丝绸那样有吸引力,商人们宁可多赶一百多里路,在南港有更高的利润等候着他们。
失去了羊毛,棉花贸易,织造的棉布卖不出去,成群技艺精湛的手艺工人离开这个毫无希望的地方到别处谋生去了。
原本出产整个佛朗士最优质羊毛的皮顿绵羊,也不得不成了人们盘中的佳肴。
用来种植棉花的农田早已经长满了荒草,一切都变得如此萧条。
看到这副景象,瑞博感慨万千。
这一切,并不是从书上看来的,没有任何一本书会留意南方这段不起眼的历史。
南方一批流浪者几百年的奋斗在历史学家眼中,远远没有一份政治宣言或者是停战协议更有意义。
但是,对于瑞博来说,这是他亲眼见到的历史,这个历史见证着两个城市的兴起了一个中心的衰亡。
瑞博看着窗外胡思乱想,他没有注意到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下来了。
突然间,瑞博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他习惯性得闪避到房间的一个角落里。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明亮的烛光一下子照耀到瑞博的眼睛里面。
瑞博眯缝起眼睛,用凯尔勒教给自己的办法,适应着突然变亮的房间。
凯尔勒曾经告诉过他,在这种情况下,闭眼是最差的选择,因为,这时候一把匕首便能够结束一切。
眯起眼睛虽然看不清楚但是至少知道危险来自何方。
出乎预料之外的是,拿来烛台的竟然是那位漂亮的男爵千金。
“瑞博。海德先生,我给您拿来了烛台,我可以坐下吗,不妨碍你休息吧。
“那位千金小姐说道。
“不不不,这里是您的家,打扰的应该是我。”瑞博说道。
“嗯,瑞博──我能够叫你瑞博吗?”那位漂亮的千金小姐关注着瑞博的神情。
“荣幸之至。”
“我对于茶很感兴趣,你能够告诉一些这方面的事情吗?”这位小姐显然一时也找不到话题。
瑞博对于这位漂亮的小姐并没有多少兴趣,他可不想替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埃克特的吩咐只是获得三天后的邀请,而不是拐到一个男爵千金作新娘。
因此他使用尽可能平淡的语气,和这位小姐攀谈起来。
在他看来,这和往常自己在店里面对一位顾客,为顾客详细得描述商品的特性并没有什么两样。
唯一不同的便是,身边的这位小姐注意的显然并不是商品本身,而是出售商品的人。这令瑞博极为担忧。
“你知道的真多。”小姐感慨地说道。
“啊,没有什么,接触得多了,也就记住了。”瑞博说道。
“这样快乐吗?”小姐问道。
对于这莫名其妙的提问,瑞博一时不知道怎样回答。
“你自己一定有很多喜欢的东西吧,玩耍,至少两年前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是很喜欢玩耍。”小姐解释道。
“没有,游戏和玩耍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奢侈的两件事情了。”瑞博实话实说。
听到瑞博这样回答,那位小姐的眼神突然间一亮,她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我的年龄比你大,但是显然你比我要成熟多了,你已经知道自己承担自己的生活,但是,我仍旧要令我的父母操心。”
“您有一对慈祥的父母和温暖的家庭,而我,我的父母早已经去世了。”瑞博同样长叹一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