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寒冷,陆时礼坐在简楼最暖和的一个包间里等着孟隐,桌上的茶水泛出淡淡茶香。
一盏茶后,孟隐推开门走了进来,准确的说,是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陆时礼连忙起身去扶,“孟兄,你这是?”
孟隐轻推开陆时礼的手,“无妨,陆兄不必担心。”
待孟隐坐下后,陆时礼才坐到他对面。
“六公主又让你罚跪了?”
孟隐低头不语,不想说什么。
“回公子,主子今日被罚跪三个时辰,一个时辰前才起来,稍微休息了会儿就来赴陆公子的约了。”孟隐的贴身小斯代替他回答了陆时礼。
“三个时辰!”陆时礼看了一眼孟隐的腿又看到他发丝间的碎汗,心里又是愤怒又是心疼。
“那你直接派人来告诉我一声就行了,干嘛还顶着伤来呢。”
孟隐擦了擦头上的汗,挤出一个笑容,“陆兄不必担忧,罚跪是常有的事,我已经习惯了。况且今日公主带着尘阙出去赏腊梅,估计得出去很久,我才得了空出来和你见上一见,陆兄就不要担忧其他了。”
陆时礼看着勉强又真诚的孟隐,心里一阵酸楚,更加坚定了主意。
“陆兄,近日读了什么书?可有——”
“孟兄”陆时礼打断了他,“读书写诗的事情先放一放,我有句话想问你。”
孟隐看他这么认真,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也认真了起来,“你说。”
“你愿不愿意离开六公主府?”
这话听上去不难理解,但孟隐却没听明白,“嗯?陆兄这话是何意?”
“我的意思是你愿不愿意放弃六驸马的身份,与六公主和离,从此做回孟隐。”
孟隐与他的贴身小厮都惊了,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长久的折磨已经让二人都认命了,和离?离开?这两个词像是从未听过一样的新词。
陆时礼看他俩满眼迷茫,甚至慌乱的茶水都倒在了手上。
“嘶——”
“孟兄小心。”陆时礼连忙拿开茶杯,并擦去孟隐手上的热茶。
手上的疼痛让孟隐清醒了些,“陆兄,你说的,我刚入公主府那年有想过,但是我知道不可能的,我也不是没试过,换来的不过是变本加厉的折磨。”
孟隐看着自己被烫红的手,眼里满是颓废,“罢了罢了,我这一生就这样了,或许直到死才能解脱;或者等六公主厌了烦了,把我当垃圾一样扔出六公主府。”
小二听到动静连忙敲门进来,“哎哟,这是怎么了,没有烫着贵人吧?”
孟隐收了收手,声音毫无生气但礼貌的说“没有没有,麻烦你换一杯吧,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是小人该做的。”